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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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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当然不会回答她。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只能旁敲侧击从别的话题入手。

比如,费理钟这三年都在做些什么。

罗维没有说话,他显然是不屑回答的,看舒漾的眼神都总带着一丝冷淡与厌烦。

可以说,罗维并不喜欢舒漾。

她隐约察觉到这点,只是她始终不明白原因。

或许是,在他眼里,她和费家人才是一伙的?

她不知道。

舒漾对罗维说不上讨厌,也没多喜欢。

她不了解他,于她而言他就是个陌生人。

她只听说过,罗维是费理钟从国外带回来的人。

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不知道他和费理钟怎么认识的,费家人也没提过。罗维也很少出现在费家,即使出现,也是沉默地站在旁边当隐形人。

费理钟曾把他带到舒漾面前,介绍时让她喊哥哥。

所以舒漾推测,他应该比她大不了几岁。

他既是费理钟的助手也是保镖。

应该也是最了解费理钟的人。

可他跟费理钟完全不同,他压根就没把她当自己人看待。

不管舒漾怎么试探,他都三缄其口,装聋作哑。

舒漾第一次感到强烈的挫败感。

她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如果没有费理钟这层关系在的话。

舒漾敢保证,她绝对会和罗维相看两厌。

-

自费理钟踏进老宅那刻起,整个费家就乱成了一锅粥。

费家人见到他如同见到洪水猛兽,纷纷四散而逃,即便是迎面撞见不得不打招呼,也都笑容僵硬,面带惧色。

大家都不知道他突然造访的原因。

猜测如云,人心惶惶。

费贺章更是面色铁青。

握着他那根红木拐杖,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费理钟就轻松多了,闲庭散步似的走过来,姿态优雅地在费贺章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朝旁边的佣人弹弹手指,对方立马战战兢兢跑去沏茶,其余人皆不敢吱声。

罕见的,费家所有人都在场。

可没人敢多看费理钟一眼。

费理钟光是坐着,就自带股天然的强大气场。

与费贺章的威严肃穆不同,他属于不动声色却暗藏利刃的危险,令人毛骨悚然。

扬眉巡视一圈后,费理钟随手抄起打火机,点了根烟。

烟丝捻起火星,他深吸了口,淡淡的白色烟雾从他鼻腔嘴角溢出,神情模糊。

他将打火机丢在桌上,啪的掷响,在阒静的大厅显得过于响亮。

周围人浑身一颤,大气不敢喘。

看见费贺章正一双赤目瞪着他,费理钟轻扯嘴角,眼皮微阖,表情透着股说不出的凉薄散漫:“老家伙,不用这么盯着我,我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那你来干什么?”费贺章的声音压得极低。

像是在刻意抑制胸腔中的怒火,又隐隐带着些许不可察觉的颤抖,抓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

昨晚,费贺章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腿受了伤,只能借住拐杖搀扶。

都说上了年纪的人一旦受伤,那就是伤筋动骨的程度。

费贺章的腿疼得他彻夜辗转难眠,本来就精神不好,这下看见费理钟,更是少了半条命。

费贺章已经老了。

他的黑发中掺杂不少灰白色,脸上皱纹纵横,形容枯槁。

与之对应的费理钟,则意气风发,神态从容镇定,疏懒又倨傲地斜睨他。

两人的气场攀比之下,渐渐变得分明。

费贺章的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他看着面前跟自己没有半分相似的儿子,腮帮子鼓动,眼皮在不停地跳。

如果再早十年,他还能镇住这家伙。

现在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费理钟也懒得废话,又吸了口烟,吐出的白烟喷在费贺章脸上。

轻描淡写:“我要带舒漾走。”

闻言,费贺章脸色骤变,盯着他的目光更加犀利,像是在确认什么,声音藏不住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当然。”他停顿了几秒,看着费贺章忽然变色的脸,笑了,“你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不是吗?父亲。”

费理钟压低了嗓音。

凑近费贺章的耳畔,刻意着重了末尾的咬字。

父亲二字像是一记警钟,猛然撞向费贺章的胸口。

撞得他震颤了下,满脸地不可置信。

“你……你个逆子!”

费贺章咬牙切齿,想说更狠的话,又像是被堵住嗓子说不出来。

恶心,惶恐,懊悔,羞愤。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表情。

费贺章的眼睛死死盯着费理钟,表情忽然扭曲起来。

握着拐杖的手也开始颤抖,嘴唇翻动,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咬着牙忍耐半天。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费贺章又开始阴险地威胁,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会毁了她!”

“哦?”费理钟忽然露出玩味的神情,盯着费贺章如调色盘般变幻的脸,再度嗤笑出声,“我不是来和你谈生意的,少用那套说辞糊弄我。”

“而且,你也知道,你根本没法阻止我。”

“除非……”

费理钟在他轻声耳畔说了什么,费贺章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像被掐住了脖子,忽然沉默。

气氛突然凝滞,室内分外安静。

周围的费家人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敢抬头看他们。

良久,费贺章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他颓然叹了口气,露出一丝疲态,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这么多年,你还在记恨我?”

费贺章的声音粗糙的像生锈的铁锅。

“我倒是希望你早点死。”费理钟眯起眼,眼底毫不掩饰的冷漠,“这样世上又少了个罪人,我也能活得更安心。”

“你——”

费贺章一口气憋在喉管里,颈纹疯狂堆叠蠕动,最后还是没能你出个所以然。

费理钟的脾气属实不算好。

他只是对舒漾特殊,对费家人却永远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面敲打着,见费贺章还想说什么,冷声打断:“一周后我再来拿东西。”

说完捞起衣服想离开。

“你不会感到羞愧吗?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费贺章厉声质问,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幽冷。

费贺章最喜欢的儿子当属费长河。

他乐观开朗,细心大胆,还极富有责任心。

可以说,费贺章喜欢的优点他都有,几乎是按着他理想模子捏出来的人。

唯一让人不够省心的是,他经常不着家。

费长河从小就喜欢冒险,也很调皮。

早年他加入海军,服役结束后,又迷上了各种极限运动,攀岩,冲浪,跳伞,所有刺激的项目都被他玩了个遍,还乐此不疲地想要探索更多。

费贺章一直都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继承人。

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继承家业上,满脑子都是周游世界。

要不是那次意外,他或许现在还在挑战自我。

时不时给家里发几张照片。

费贺章无不感慨地想。

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费理钟只是停顿了片刻,回头睨了他一眼,眼神满是漠然与怜悯。

像在望陷入泥泞里的一根枯树枝:“老东西,你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

仿佛被他睇来的视线刺到,费贺章微不可觉地颤抖了下。

心气忽然消散了,像盘散沙,眼神无光。

费理钟走后,费家人终于得以松口气。

气氛缓和下来,众人悄悄望向费贺章,却见他板着脸,僵硬地坐着不动,脸色极差。

-

费理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床上的少女睡得不太踏实,弓着身子蜷缩在角落,蚕丝被虚虚盖住腰身,露出大片裸露的肌肤。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皎洁的白落在少女柔滑的肌肤上,仿佛笼罩上一层薄纱,泛着莹润光晕。

身上穿着的还是他的条纹衬衫,歪斜的领口露出两条纤细的锁骨。

费理钟轻叹,将人揽在怀里。

替她盖好被子,又轻轻替她拢好衣领。

舒漾睡得很浅。

她一边惦记着费理钟什么时候回来,一边又想着他在外边勾搭的那个陌生女人,心烦意乱,根本睡不踏实。

察觉到身旁的塌陷,舒漾下意识唤了声:“小叔。”

“嗯。”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回荡,有些哑。

舒漾安心地滚过去,环住他的腰。

他的肌肉很结实,胸膛带着滚烫的温度,瞬间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只是舒漾的身子在他面前实在显得过分娇小。

她蜷起腿,头颅抵在他肩窝,被男人如铜墙铁壁般的胸膛遮得严严实实,轻薄的背如包裹在贝壳里的珍珠,纤弱白嫩。

大掌握在她的腰上,少女纤细的腿与他粗壮的手臂形成鲜明对比。

她更像一只猫了。

舒漾用头蹭着他的下巴,鼻子贴在他脖颈处,开始细声细语埋怨道:“小叔,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男人却没回答,反而捉住她胡乱在自己腰上乱摸的小手:“知道这么晚了还不乖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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