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和指责,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她深深呼了口气,小声说道:“妈,我们先回去吧,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回去说?”母亲狠扯住她的衣服,“站住,给我说清楚”。
她紧抿着嘴,总还是没有开口,等待着。
奇怪?
她谨慎地睁开眼,巴掌没有落在脸上。
母亲拄了她一下:“走!回去!我倒要看看你回去能给我说出什么花来,三脚憋不出个屁的东西,我养你容易吗,走啊!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我丢不起这人,快点!别耽误下午上学。”
肖梦感慨地叹了口气,她也知道什么是丢人吗。
母亲跟在后面问个不停,时不时地用指头戳一戳她的头和肩膀。
“你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你胳膊怎么回事,你说话啊,跟哑巴一样,我怎么养了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校服也弄得这么脏,全是血,你知道多难洗吗,说话,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啊。”
母亲的声音不小,即使已经过了最熙攘的阶段,街上还是不少人,侧目看着这边。
肖梦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听着这些话,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她知道为什么身体不急着解释,因为即使现在解释了,母亲不仅不会理解,可能声调会拔得更高,话说的更加不入耳。
毕竟,疫苗的钱不是个小数目,这个事情不知道会被她念叨多久。
就这么走了一路,不是很远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近。
与校门,不过三四百米的样子,母亲特意租下来,陪她来这座城市上学。
在这里,她是她的一切。
随着砸门的桄榔声,总算回到两个人的空间。
“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弄的还是别人弄的,别在那装听不见的,快说。”母亲说了一路,却一点没累的神色。
她小声地解释道:“在学校被猫抓的,医生说要去打疫苗”。
母亲直接上手揪住她的耳朵,接着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两个耳光。
果然,躲不过去。
肖梦也下意识的闭上眼,火辣辣的疼痛感,虽然远远赶不上从楼上跳下去,却也不是无事发生的小打小闹,耳朵又开始嗡鸣。
“你他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招惹那猫,你在学校里,就为了干这些事儿吗,我费劲供你读书,就是为了让你去招猫逗狗的,为了花几千去打疫苗的吗。”说着又是一巴掌。
母亲声泪俱下,嘴里骂骂咧咧地僵持了几分钟,才像是卸力了一般,坐在椅子上。
“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去盛饭,还要我喂喂你吗。”母亲吼道。
她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厨房。
“那脏衣服,还不是我来洗,一天天的光让你学习你怎么能给我整出这么多事,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你就跟你那个不成器的爹一样。”妈妈依然不停地絮絮叨叨,时不时地狠扭她的耳朵。
肖梦无奈地叹气,为什么非要去管那只猫,明明知道,结果肯定是这样。
打完疫苗,她躺在床上,距离上学还有二十多分钟,她闭着眼睛,不平稳的呼吸还是出卖了她。
肖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始复盘这两天发生的事。
目前的状态跟先前猜测的梦里相似,躯体不随她的意识动作,那么有两种可能,要么依然在做梦,是个梦中梦,要么,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了不同维度的自己身上。
梦中梦,肖梦也就在盗梦空间看到过,不过作为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她还是宁愿相信这是个梦。
那么,跳楼是不是脱离梦境的关键,跳楼的原因好像也有了解释。
不对,上次跳楼,根据她的反应,明显跟那个女孩脱不了关系。
所以,那个叫陈月的女孩到底是谁?
除了那个女孩,医务室里,她喊的那个陈医生又是谁,也姓陈,跟陈月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再者,上次跳楼的结果是她进入了这一层梦境,那么这次她会不会再进入一层梦境,直至清醒或者堕入深渊。
不过,如果是意识转移,依照练习册的进度来看,今天下午会不会跟上层维度重合。
那么经历过后,到底是会像这次一样重新转移还是脱离,让她回去。
如果继续转移,脱离方法是什么呢?
肖梦感觉自己的脑袋从来没塞进过这么多东西,一时思路跟跑火车一样,让人烦躁得很。
眼前突然清明,她睁眼了。
肖梦真切地看着外面的天气很好,完全没有要下雨的意思。
所以,根据练习册推测的时间,是错的?
还是两者根本就没关系,这是新设计的梦,或者维度。
她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起身,开始从书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什么。
一沓信?
信封是淡粉色的,很像,情书!
谁会给她写情书,怎么会有人给她写情书?!
肖梦等着她把信封拆开,可是她没有动作,而是一封一封从前往后地来回放来放去。
肖梦借着她的动作一封一封地数着,整整三十二封。
谁写给她的呢,还这么多封,她保存在书包的夹层里,一封一封收的仔细,没有一点压痕,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
等等,这一封上,有个字,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