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线路故障,疤青站在台上拍了拍话筒,尚不知背后已经走上数人,其中两人一左一右走到他身侧,眼神犀利。
“你们...”
“不想在这场合丢人,现在就放下话筒,跟我们回警署,外面已经清理,你做了什么事,自己知道。”两名便衣特警给他留着颜面,在他们身后缓缓走上台来的,是马九,而马九之后是六合建筑越南区的几名高管人员。
疤青恼羞成怒,回头冲向马九:“呵,台湾佬,你敢插手六合的事,你知道我是谁!”
“他们告诉我了,你叫疤青嘛,但你知道我是谁么?戚叔公,你都听见了吧,我就说阿邦用人不谨慎嘛,他好像很不喜欢我们台湾人喔!”马九手机里正与一位身着太极服的和蔼老人通着视讯电话。
“戚董?我不知道,我没有...我都是为了六合啊!”疤青慌了神,恍惚看向马九,“你不是黎子旭的人...你是六合的人?”
马九笑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总部代表,马九,幸会。”
疤青理不清思路,一时愣住。六合上下的人都知道,与戚董数年交好的,是黎氏三房子孙二人,而遗落台湾的黎氏大房一对孙辈姐弟,不过是一双孤儿傀儡。“合佳”品牌,虽早年为南山公长子黎合所创立,但黎合夫妇二十多年前便因车祸早逝,只留下一双儿女,女弱男幼,其在港台的产业便由三房之子,也就是孩子们的三叔黎田代理,发展至今,除了台湾地区的管理权在黎合之女黎茉莉十八岁时交出,剩余香港与东南亚的“合佳”酒店,实际早已是三房子孙的产业。现在正是黎氏家族“交班”之际,戚董怎么可能在这时转舵,出手扶持一个在南部黎氏家族里毫无存在感的黎子旭呢!
马九又笑着拥了拥他的肩膀:“辛苦了。”
台下新闻界见状,蠢蠢欲动,但见话筒修复期间,来人与疤青握手笑谈而后相拥,好似自己人,所以虽各有察觉,但不敢贸然上前。
很快,疤青随两名便衣下台,马九与几位六合高层立在话筒后,清了清嗓子:“各位,在下六合建筑集团,台湾总部代表马九,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刚刚下机,好在及时赶到,多谢我的越南同事刚才代为致辞。我们六合非常重视这次的项目,未来半年内,我都将作为总部董事会的沟通窗口,坐镇越南分部,与休养中的邦总密切配合,延续与黎氏财团的良好合作,相信一定会不负所望!”
黎荣飞在台下也同样错愕道:“马九不是黎茉莉的男人么,他什么时候成了六合建筑的人...戚叔公搞什么!”
阿华在旁:“看来,阿邦出手,不是因为他与马九之前在赛车场上的私交,而是戚叔公的授意。这件事,要不要通知家里一声?”
“阿爸每天守在阿爷身旁,他顾不了这些事。”黎荣飞自负而且急需家族的认可,转念道,“六合收购香港合佳的最新一轮竞价,发出来了吗?”
阿华:“就在刚才,秘书发过来,据说六合的竞价降了10个点。”
“降了?不是涨了10个点?有没有看错?!”黎荣飞大吃一惊,草田区的公寓项目是“合佳”的新业态,并不在与六合多年的合作框架内,但他还是将这次施工承建交给了六合集团,为的就是交换六合在收购香港合佳时的报价。如此一来,黎氏财团的钱从这个口袋转出去,再从戚叔公的口袋转回他三房的口袋,名正言顺。
但戚叔公这一手,摆明临阵倒戈,岂有此理!
阿华也十分不解:“黎子旭从老炳头手里夺下的那盘录影带,到底是什么,能让戚叔公和我们撕破脸面。”
黎荣飞气愤道:“老炳头不知拿住了阿爸什么把柄,总之,这件事情就坏在老炳头手里!阿华,我们必须尽快拿回那盘录影带,无论任何代价!你去看看疤青怎么回事!还有,找人去医院问候下阿邦,我早看他不顺眼,既然不是朋友,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倒要看看这个马九没有了阿邦,外来的和尚好不好念本地的经。”
阿华谨慎:“要不要先听听戚叔公的意思,万一...”
黎荣飞骂道:“那老家伙,吃人的假菩萨,他就是对我阿爸,也没半句真话!阿爸要演孝子义弟,为了黎茉莉让他三分,我何必怕他?老虎不发威,他还以为我也是黎茉莉!”
阿华在他身侧,默默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