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听到房门外边有脚步声……
床上的两个人顿时惊醒,立刻下床穿上靴子后,系上黑头巾,接着拿起了横放在软枕后的剑。
看了眼紧张地望着房门的伍乖,伍崽从他面前走过时,自然地伸出一只手往他肩膀上抓,捏了捏,伍乖愣了一下后笑了笑,看着伍崽走到了紧闭着的窗前。
接着伍崽轻轻将窗户打开,往楼下望去,查看着外面的情况,发现客栈门口站着六个印着白虎头标的白衣人,此时,天还未亮,他们身后的街道空无一人,与此同时,有一人抬眼望了上来,伍崽也没躲避他的目光,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凝视他,此人正是白卜炫,站在他旁边的是狮头脑袋,于是伍崽轻轻关上了窗子,接着就听到有人破门而入,闯入了他们的卧房——四个人,露着一只胳膊,黑白相间的衣裳仿佛披着一张虎皮。
“跟我们走吧。”站在前面的人,眼冒寒光,很不客气地对伍崽道,接着走向了伍崽,在伍崽身旁的伍乖立刻拔出剑,站到了伍崽跟前,眉头紧皱地看着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于是他才停了下来。
伍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身材魁梧之人,他们看上去都是三十来岁的人,虎背熊腰,腰佩骨鞭,手拿骨剑,于是他勾了一下嘴角,看向了伍乖剑指之人,从容不迫道:“给我个好听一点的理由。”因为他知道他们没有理由抓他,要是他当初没留那人一条狗命还能说得过去。
“好听一点的理由?哼~”李莽眼神不屑道,皮肤黝黑,坚毅的目光锐利而凶狠,他是白虎世家的卫士头子。
见这人冷笑一声,眼神变得不善,伍崽用闲着的另一只手握紧了剑柄,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下一刻,抱着手站在门边的三个人也走了过来,于是他皱了皱眉,拔出了手中的剑:“那就别怪我了。“
两个人持剑同时刺向了他,李莽顿时两指紧紧夹住了剑刃,看着他们无法将剑从自己手中拔出,眼神里满是蔑视道:“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不过话还没说完他就瞬间捂着裆跪下了,黝黑的脸颊霎时肉眼可见地赤红起来,满脸吃痛地看向了红衣人。
剑被放开后,伍崽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脖子挥去,突然,一把骨剑拦住了他挥下的剑,于是伍崽双手持剑,压住了在他剑下的骨剑,两人僵持片刻后他的剑瞬间往上划破了此人的脸,接着趁机刺中了此人的胸口,又立刻空翻一圈骑在了上前之人的脖颈上,双腿紧紧夹住他脖子后,瞬间将他摔在了地上,握紧的剑顺手划破了这人喉咙。
与此同时,伍乖挥向跪在他们面前之人的剑,突然被这人反应迅速地紧紧抓住了,他再次无法将剑拔出,于是在另外一个人冲上来时,是伍崽及时抓住了要扎进他肩膀的骨钉,伍崽抱着粗壮的手臂准备来个过肩摔时,顿时被单手环住腰,霎时双腿离地,被紧紧抱着往后倒在了地上,于是他狠狠地用胳膊肘往这人的脑袋上砸,直到将这人砸晕了过去,他才往身下刺一剑,了解了此人,同时,跪着的人已经起身,而伍乖被猝不及防地在胸口上踹了一脚,猛地后退撞在了窗口旁边,伍崽见状立刻起身从身后单手勒住了站着之人的脖子。
握紧的剑柄在这人脑袋上砸了两下后,突然被抓住了双腕,紧接着这人一弓背将他背了起来,然后转身顿时快步后退,伍崽意识到是要将他狠狠地往墙上撞,于是他在快撞上时一脚抵住了墙,立刻松开了抱着他脑袋不放的手,往一旁侧翻,与此同时,他的双手被放开了。
伍崽刚站稳,泛着光芒的拳头就朝他砸来,他下意识用双手挡住,突然,身后的伍乖一手抓住了他的肩将他往后拽,接着他就见伍乖的拳头与迎面砸来的拳头碰在了一起,然后伍乖霎时撞到了他的身上,他条件反射地单手环了伍乖的腰,可是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强烈的冲击力就将他们撞飞了出去,瞬间冲破身后的窗口,从二楼掉了下去。
从窗口望见崽崽他们的房间里有打斗的身影时他还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下一刻就见他俩破窗飞下。
看着突然摔在他们面前的两个人,夜太黑不稳地挂在玄七贞身上笑道:“哦~你们两个好像被打得很惨啊。”
一群人立刻将他们包围,手持骨剑,锋芒指向他们,掉在地上的剑被捡了起来,与此同时,伍崽握着剑的手被一只脚狠狠蹂躏在地,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紧了牙,紧接着手中的剑就被踩着他手之人夺走了。
伍乖嘴里弥漫着浓烈的甜腥味,他被伍崽搂着腰,除了刚才两股力量相撞带来的伤害外,自己并没有被摔伤,因为伍崽紧紧将他护在了怀里,于是他缓了一口气后,立刻从伍崽身上起来了,接着就被两个人抓着胳膊押住了,而伍崽也被两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站在房间破口处看着他们的李莽一跃凌空,身形如同一头猛兽一般,单膝跪地,稳稳着落在白虎世家的人面前,接着他站了起来,抱手对白丧彪道:“长老,兄弟们全断了气。”
与此同时,客栈里有不少探出头来看热闹之人,站在窗前,在屋顶上,抱着手,愣着,他们并不感到惊讶,顶多会为这两个倒霉蛋祈祷,其次他们会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因为这与他们毫不相干。
玄七贞突然放开他的胳膊,夜太黑顿时坐到了地上:“玄天贞……”喝醉的夜太黑眼神迷离地指着他,“你……怎么回事啊!”
见他们给伍崽与伍乖拷上了同一副手铐和脚铐,玄七贞上前却被两个人用手中的剑拦住,于是他质问站在这些手下后方的白丧彪道:“白长老你们这是何意?”
“我的手下被杀,自然要将杀害他们之人带回去。”白丧彪道。
“嘿,没事的,”伍崽对玄七贞道 ,玄七贞眼神不安地看着他,“照顾好自己。”
接着伍崽轻轻扬起了嘴角,看着白丧彪道:“我不明白,人是我杀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为何要铐住乖乖?”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体内藏有妖力,与妖有什么区别,将他们带走。”
伍崽突然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
看着被带走的两个人,玄七贞眉头紧蹙,立刻握了握拳。
他们转身进入了凭空出现的水帘,如同明镜一般 ,帘后无天暗狱,弥漫着腐朽的味道,来自牢里的干草,还有滴水的石头,接着他们被推进了面前的地牢,整个地牢里只有他们,与押他们进来的两个人。
牢门被锁上后,牢外的两个人转身离开,走向了不知通往何处的地下通道 。
寒冷的地牢,让他们忍不住发抖,牢外的两把火炬照亮了黑暗,却无法温暖他们。
“好玩吗?”面对面站着,伍崽看着他笑了笑,接着缓缓抬手,用拇指蹭掉了伍乖嘴角上的血迹。
“好玩个屁,他们应该是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了,然后我们的尸体会被老鼠啃食,或者蚂蚁搬运。”
“哈哈哈~”伍崽笑了,没忍住掐了掐伍乖的脸,整齐玉白的牙齿,在这昏暗中宛若亮白的珍珠,伍乖也笑了,精雕细琢似的虎牙,笑起来充满魅力,令人陶醉。
“不怕吗?嗯?”伍崽眼神宠溺道,松开了手。
“你就站在我的身旁,我没什么可怕的,就算是死。”伍乖目光如炬道。
伍崽愣了愣,接着勾嘴一笑,缓缓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会逃出去的,然后远走高飞,走得远远的~”
伍乖笑了笑,接着伍崽抬起头来,走到牢门前,他有些疑惑地站到了伍崽身旁,见到伍崽从怀里拿出一根铁丝时他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伍崽用这根细丝开过锁,那时是带他潜进包子铺里偷包子,他没想到伍崽会一直将铁丝带在身上。
伍崽用铁丝在在牢锁上捣鼓片刻后,打了个响指,铁锁瞬间落地。
地下隧道里还有其他地牢,他们在找出去的出口时,来到了一处地牢前。
“这有两个越狱的小鬼。”红嘴冥王哈哈大笑道,厚厚的嘴唇如同两根红辣椒,通红的脑袋,像是烤熟的大头鱼。
“别白费力气了小鬼,这是三千冰尺底下,唯一的出口有五象神明把守,看你们肉眼凡胎,也游不出这寒渊。”魔眼说,独眼黑犀,狰狞的眼睛是一朵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花,独角尖锐,皮肤上覆盖着盔甲一般的鳞片。
“不试试怎么知道,可怜的家伙,你们就坐以待毙吧,等我出去了请你们喝酒。”
见他丝毫不受打击地微笑着,高山羚魔抱着手不屑地“切~”了一声:“不自量力的蝼蚁。”他才懒得搭理他们,于是放下抱着的手,走到里面枕着胳膊躺回了冰冷的石床上,翘着高高的二郎腿,逍遥得意地抖动着,没有一丝身陷牢狱的忧愁苦闷。
高山羚魔是个高傲的魔头,头上顶着小巧玲珑的两个尖角,与其他三个看着身材高大笨重的家伙相比,他个子不高且身材清瘦,看上去精明灵敏。
“说说你们能犯得了什么事让他们关进来了?”邪魔来了兴致道,他看这两个小鬼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不过居然能与身怀神力的人周旋,还被逮进了专门关押他们魔族的地方,这里凡人可坚持不了几个时辰,估计没过一会儿他们就冻僵了。
看着其他怪模怪样的,这个说话的倒人模人样,露着牛皮鼓一样的肚子,玉米须一样的毛发,于是伍崽看着他道:“只是教训几个不讲理之人罢了。”
“他们确实很不讲理,要不然也不会将我们关在这里快二十多年了,我们就只是吓哭了一个小女孩。”
“所以?”伍崽勾了勾嘴角,挑眉看他。
“他们让我们不要出来吓人,就将我们关在了这里。”邪魔继续道。
“听着很是无辜。”伍崽笑了笑。
“更多是委屈。”红嘴冥王道,“是吧,长得丑是我们的错吗?”他转头问魔眼。
魔眼头上的食人花扭着身子舞动了一下,憨笑道:“好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