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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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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拉绝望的望着不断沉落的岩石,她已经将还存活着的人们集中在了安全的地方。

她几乎绕着整个地下村落跑了一圈,四周就像是密封的纸盒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出路。

难道他们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缩在角落里的人们也面露绝望,有的甚至抱着自己小声啜泣。

“不。”

体力条正缓慢回升,米娅的视野染上了些许色彩。

她将象征着“穿梭”、通体赤红色的箭装上。

“我有办法出去。”

“不行!”海拉面色紧张的制止,“‘无序’短时间只能使用一次,而且你的体力根本就不够支撑你射下一发箭,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的话,会发生一些预想不到的事情!”

闻言,米娅并没有退却。

她轻轻一笑,虽脸色苍白,却依旧自信霸气。

“那我会死吗?”

海拉愣了愣,“这倒不会……”

“那不就得了。”米娅将弓拉直圆满,体力值再次归零,强烈的无力感蔓延全身,她勾着弓弦的手指开始颤抖,“你也不出去打听一下,谁才是伟大航路真正的恐怖传说。”

咻——

利箭极速向前飞窜发出破空声,在飞到一定的距离之时它悬停在半空,像是嵌进了某道透明的墙,箭矢尾羽轻微颤抖,而后砰的一声炸开。

紧接着,空气被撕裂开来,形成一道长方形的、紧闭的门。

门框边缘散发出的白光犹如通往天堂的阶梯般,令无数双绝望到麻木空洞的眼睛再次燃起希冀的光芒。

“太好了!”克尔拉激动的满脸通红。

余光却瞥见米娅虚弱到没有骨头般跪坐在地上,她瞬间冲了上去,跪在米娅面前,双手撑着地面,担忧的目光仔细的扫过米娅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浮出的任何痛苦的表情。

可事实却让克尔拉错愕。

米娅嘴唇苍白,大颗的汗珠滑落汇聚至下巴。

明明是一副极为虚弱的模样,可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痛觉一样。

抬眼时,倒影着克尔拉模样的双眸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锐气森森,好似下一秒就能将她的脖颈拧断。

克尔拉被吓得如同触电般向后仰,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下一秒,米娅却将那冷森的眼神掩藏,恢复平常的冷淡。

“米…米娅,你还好吗?”她强压着因恐惧而颤抖的声线,缓缓靠近米娅。

“是哪里不舒服吗?”

正在帮萨博组织伤员逃离的艾斯察觉到了米娅这边的异样,他毫无犹豫的扭头跑了过来。

“不太好。”米娅抿了抿失去血色的嘴唇,“……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她的视野正中央浮出一行大写的警告,并且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检测到病毒入侵,玩家账号异常,即将开启系统强制自检、杀毒功能,请玩家在重启系统之前妥善存档,倒计时:03:00】

这一行猩红的文字不断闪烁,将她的视野染成一片红。

米娅:“穿梭之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抓紧时间撤离吧。”

米娅抬眼,目光越过艾斯的肩膀与人群中的萨博对视,他眼中的担忧浓郁,可身体却朝着面黄肌瘦的伤员们。

萨博的脚尖隐隐朝米娅的方向挪动的迹象。

米娅摇了摇头。

萨博神色一愣,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朝着米娅重重点了点头,率先将穿梭之门拉开,露出内里一片如同宇宙般冷寂的黑暗。

排在第一个的伤员见到门内的场景面露犹豫,不敢上前。

砰砰砰——!!!

头顶的岩石如同雨点般密集砸下,在耳边掀起的呼啸风声与爆炸声不绝于耳。

整个空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与其在这里被岩石砸死,被泥土活埋,还不如赌一把未知的未来!

伤员咬了咬牙,心一横,闭上眼埋头猛地冲了进去。

米娅向艾斯张开双臂,他心领神会,弯腰将米娅打横抱在了怀里。

米娅双手搂着艾斯的脖子,看向萨博以及克尔拉,“事实上,我只知道这扇门会通往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我并不确认目的地是哪里,所以你们两个必须紧跟在他们后面,才能确保他们之后的人身安全。”

“那你呢?”克尔拉急切的追问。

米娅试图勾起嘴角,可体力值消耗殆尽的代价却让她连做出表情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艾斯会带我离开,只要我们都还活着,总会再见面的一天。”

“我知道了。”

克拉尔掩去眼底的失落之情,再次望向米娅时,她扬起灿烂的笑容,与萨博并肩跟在队伍的最末尾,朝着米娅夸张的挥舞着手臂。

“我的名字叫做克尔拉,是个革命军战士,米娅!你一定要记得我哦!”

米娅轻轻点了点头。

克尔拉像是偷吃糖了小孩儿一样满脸窃喜,她即将跨过门槛,下意识扯动萨博的衣角,可萨博却一动不动。

克尔拉奇怪的抬头望去,发现萨博正用她看不懂的复杂目光凝视着米娅。

“萨博?”

克尔拉轻声呼唤。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萨博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米娅。

艾斯还以为萨博不舍得他,笑着打趣道:“萨博,我们之后还有再见的,所以你不用……等等!你这个混蛋你干嘛啊!!!”

在艾斯愤怒的咆哮声中,萨博捧着米娅的脸颊,俯身吻了下去。

是个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嘴唇轻轻一贴,而后迅速分离开来。

“你你你!!!”

艾斯气到跳脚,可又怕颠簸到米娅,只能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萨博,将后槽牙咬的咔嚓作响。

萨博这个王八蛋,作弊!趁他双手没空的时候偷亲米娅!

可恶!

就连他都没有亲过!

他怎么敢的啊!

萨博他怎么敢的啊!

艾斯嫉妒到发狂。

萨博顶着艾斯似是化为实质的死亡视线,眷恋般的用手指轻柔摩挲着她的脸庞,目光无限温柔。

“再见了,米娅。”

说完,他最后深深的看了米娅一眼,像是要将她彻底烙印在灵魂中。

最终,萨博转过了身,走向通往未知领域的穿梭之门,与克尔拉肩并肩离开了。

“可恶啊!”

艾斯咬牙切齿,气到胸脯剧烈起伏。

米娅好笑的望着他,“我都没生气,你怎么就气了?”

“因为——”

艾斯的话戛然而止,他忽然意识到他无法说出那句话。

就是那句,他都还没亲到米娅。

他的视线不自觉的瞟向米娅的嘴唇,见到那触目惊心的苍白之色时,艾斯心底涌出的不甘与嫉妒,连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旖旎想法瞬间被强烈的担忧淹没。

米娅的安危更加重要。

等她恢复之后,他还要陪米娅去艾格赫德,陪她去收集三大古代武器,不仅如此,艾斯已经暗自决定好了,米娅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就算被她嫌弃实力差劲,被她冷言相对,他也要像块牛皮糖一样死死缠着她。

未来的日子还长,他有大把时间与她相处,大把机会亲到她。

艾斯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将米娅抱得更紧了些,转移话题:“我们也快点离开吧。”

“等一下。”

米娅叫停,“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两件事要做。”

艾斯停了下来。

米娅左手搂着艾斯的脖颈,右臂向外张开,掌心朝上。

她仰头问道:“海拉,你不跟我出去吗?”

海拉正抱膝坐在废墟之中,落石如同流星般砸在她身上,她好像感觉不到一样,周身萦绕着落寞的气息。

海拉已经做好了再次被米娅无情抛弃的准备。

听到米娅这一句话,她猩红的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到声线颤抖,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你还愿意带我出去玩?”

米娅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啰嗦,你到底来不来?”

【邪神分身持续时间,倒计时00:05】

“来!”海拉站起身,体型缩小,如同成年女性。

“我当然来!”

海拉欣喜的朝米娅跑来,越接近她,海拉的体型逐渐如同缩水般变小,随着她足尖一跃,在空中化为一尊雕像乖巧的躺在米娅的掌心之中。

收回雕像之后。

米娅的目光扫视四周,最终锁定在了乱石堆。

“夏莉,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你妈妈让我保你一命,所以你快点出来跟我们走吧。”

回应米娅的是岩石砸在地面的轰鸣声。

就连艾斯都情不自禁开始怀疑乱石堆后是否真的藏着夏莉时,他终于见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

夏莉紧抱着日记本,鼓足勇气朝米娅大喊:“我决定不出去了,所以趁现在还能逃,你们快走吧!”

米娅:“为什么?”

夏莉自嘲般的笑了一声,她一手撩开眼前的长发,露出脸上深达脊髓的□□,铁青色的肌肤下布满蛛网般的狰狞血管。

“这就是原因,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夏莉蹲了下来,无助的抱着自己。

“我本就是应该死在过去的人,却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她摊开手掌,语气悲哀,“是我的执迷不悟害死了这么多人,不论是作为怪物,还是作为人我已经没有理由活下去了。”

“妈妈让你保护我,可我已下定决心去找她。”

夏莉再次站起身时,周身弥漫的悲伤散去,只剩下澄澈的释然。

“再见,米娅。”

夏莉朝她挥手,她的周身弥漫着浑浊的烟雾,落石愈发密集,犹如世界末日。

【请玩家在重启系统之前妥善存档,倒计时:00:30】

系统信息闪烁的频率更快了,视野像是被泼了一盆粘稠的血,她已经看不清夏莉的模样了,只能用见闻色来判断她的身形轮廓以及大致方向。

“我知道了。”米娅朝夏莉的方向轻轻颔首,“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

耳边隐约传来刺耳的电流声,米娅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而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强烈。

“我们走吧,艾斯。”米娅催促道。

艾斯点了点头,抱着米娅走进一片冷黑的宇宙,跨向另一个未知区域。

穿梭之门阖上的刹那,空间震颤,如同一个密闭的盒子被人狠狠踩了一脚,天地贴合,万物坍塌,瞬间毁灭。

穿过门的感觉,就像是从高空跌入海洋,失重感与窒息感扑面而来,但这种痛苦只短短持续了一秒,之后大量的空气便争先恐后的钻入鼻腔,艾斯的眼前先是一片沉寂的黑,而后轰然炸开刺眼的白光。

他不适的眯着眼,待白光趋于温和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无数双齐刷刷盯着他的眼睛,他们恍如被按了暂停键,满脸震惊,甚至有人惊讶的到张大嘴巴,就连酒杯里的酒水泼了自己一身也没发觉。

艾斯回到了白鲸号。

现场一片死寂,马尔科率先打破沉默,他瞄了眼艾斯的身后,微蹙眉头。

“米娅呢?”他问。

怀里骤然变得空落落。

艾斯就像是一记闪电击中,瞳孔猛烈颤抖,浑身发冷。

“米娅!”

他疯了般转身跑向穿梭之门。

还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手就能够到穿梭之门。

可穿梭之门却在他的指间即将触碰到之时,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压缩成一团,而后疾速凝缩成一个小黑点,最后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艾斯的身体径直穿过上一秒穿梭之门所处的位置,他趔趄一步,摔在了甲板上。

*

新世界,某座无人岛。

一弯明月高悬于云端之上,清浅的月色筛过参差重叠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草地上。

篝火还在噼啪烧着。

宴会已进行到尾声,草地上满是滚动的空酒瓶以及喝到醉醺醺,席地而睡的海贼们。

贝克曼是唯一还清醒的人。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默默的点上烟,彻夜守护,静待伙伴们一个个醒过来。

“喂,贝克,你也来喝一点吧。”

一条手臂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肩膀,瞬间涌上来的酒精味比他的烟味还要呛鼻。

香克斯拉长了尾音,像是撒娇一样。

“来嘛来嘛,贝克。”

香克斯应该是想将手里的酒瓶送到贝克曼嘴边,可他此刻醉倒大脑一片浆糊,明显判断错了方向,将瓶口往贝克曼的脸颊上怼。

贝克曼:……

怼了几次都没反应,香克斯感到奇怪。

“诶诶诶?贝克你怎么不张嘴啊?”

香克斯明显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他用了些力气,不信邪的继续怼。

贝克曼:……

他的额角暴起青筋,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他发誓,他真的很想将他的烟头丢进香克斯的酒瓶里。

贝克曼一手夹着烟,一手嫌弃的推开搭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他正想骂他两句,脑海里却不受控制的闪现出下一秒的景象。

顶尖的见闻色能够短暂的预知未来,而贝克曼的见闻色恰恰处于金字塔顶端。

贝克曼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接下来会发生某些不可控的事情。

“喂,香克斯。”他语气严肃,拍了拍香克斯的脸,“快醒醒。”

香克斯像是没骨头一样瘫在草地上,脸上皆是醉酒的红晕,他不耐烦的拍开贝克曼的手,嘴里还嘟囔着醉话。

“再给我拿酒来,我还能喝!”

贝克曼扶额,想一巴掌把香克斯抽醒,帮他强制开机。

可他的手掌还没来得及打在香克斯的脸上,不远处的空地上骤然浮出一扇紧闭的门。

如同天灾般恐怖的威压倾斜而出,以门为中心,疾速铺满整座岛屿。

风起云涌,空气中似乎酝酿着某种极致危险的存在,鸟雀皆惊慌失措,振翅仓皇而逃。

贝克曼的手悬停的半空,香克斯猛地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清亮无比,一点也不见之前的醉态。

“喂,贝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香克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腰间格里芬出鞘的瞬间发出嗡鸣之声,剑刃映着月色,反射出森森寒芒。

“兄弟们,敌袭。”

没有恐惧也没有惊慌,好似只是普通到习以为常的一句话。

话音刚落,原本还睡的七仰八叉的海贼们瞬间清醒,目露凶光,握紧武器,将身体调整在最佳作战状态。

他们屏息凝神,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眼前突兀的门,浑身肌肉绷紧,只要船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这扇门轰的连渣都不剩。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

香克斯拧着眉头,刚抬起脚,想向前一步,原本紧闭的门忽然砰的一声被推开,从里面飞出来一个人影。

又是砰的一声,那人脸着地摔在了草地上。

香克斯看清了。

是个女人。

一头黑色鬈发散落在背后,她像是失去意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明显被这意料之外的情况惊到有些手足无措,他们想过门的另一边会出来一个格外难缠的对手,或许还不止一个,他们已经做好苦战的准备,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出来一个身材纤细,柔弱的女人。

虽然香克斯看不清她的脸,可这个女人却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好像他们曾经在哪里见过。

香克斯不自觉的被她吸引,在他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蹲在了女人的面前。

香克斯语气迟疑,“你……”

女人喉间溢出痛苦的呻吟,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缓缓抬起头。

香克斯震惊到瞪大眼睛,“米、米……”

他将记忆中的模样与眼前之人的模样仔细比对。

是的,他百分百肯定这个女人就是米娅!

虽然她的脸颊沾上了黑色的泥土与草屑,整个人看起来灰扑扑的,格外狼狈。

“米、米娅?”

香克斯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她明明面对着自己,可她的双眼却没有聚焦,像是盲人一样。

香克斯伸手想扶她起来,可她却比他更快一步蹦了起来。

米娅眉心紧蹙,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她紧咬着死白的下唇,还没撑过一秒,身体便开始危险的摇晃起来。

【请玩家在重启系统之前妥善存档,倒计时:00:03】

视野皆是触目惊心的红,她的耳边隐约传来电流声,她感觉自己的五感正逐步消失。

“米娅!”

香克斯接住倒下的米娅,将她抱在怀里。

【倒计时:00:02】

电流声越来越嘈杂,猩红化为一串乱码在她的眼前跳跃,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本乡!”香克斯大喊,“本乡呢?!”

贝克曼见到了香克斯一贯不着调的脸上浮出惊慌。

“我在这里呢!”

本乡脚步踉跄的跑来。

【倒计时:00:01】

她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跑了出去,她拼命追赶,却只抓到一手空气。

本乡刚想掀开米娅的眼皮,却突生异常。

满目的黄金、珠宝与武器从米娅的身上如同喷泉般涌出,眨眼间,就将香克斯、本乡、米娅三人淹没。

【倒计时:00:00】

困意从眼皮攀上大脑,米娅再也抵挡不住睡意。

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隐约听见有人贴在她耳边说话。

格外清晰。

“来找我吧,来找寻最终的答案,来北境,无人踏足的雪原。”

香克斯艰难的从金光闪闪的黄金山里钻了出来,怀里依旧紧抱着昏死的米娅。

本乡慢他一步,他从黄金里窜出一颗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飞溅的黄金四散,像是雨点般洒落。

众人被这富贵的一幕晃花了眼。

“老大。”

香克斯听见有人说话了,是洛克斯达。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人是前海军中将米娅吧?”

他隐晦的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如我们现在就杀了她,独占她的财宝吧。”

香克斯像是在看杀人狂一样看着洛克斯达,将米娅搂的更紧了些。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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