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脑子嗡的一声,裴书茗狠狠瞪着她,上前要抢那剩下的画。
两人争夺间裴清衍躲开裴书茗的手,一拉一绊,“嘭——”,裴书茗狼狈摔倒。
这一下摔的有些狠,裴书茗脑袋嗑到了桌子,头晕晕的,一时没有爬起来。
裴清衍踢了踢他的手,居高临下地看他,手中画纸扬的哗啦哗啦响。
“你从小到大的画没几幅是自己画的吧,你说你这手留着干什么呢。”裴清衍垂首看他,面上没有表情,眼睛又黑又深,像在看一坨垃圾。
听到这话,裴书茗脸色煞白,缩缩手指,把手腕远离她的的脚边,撑着地面想要起来。
这一动,他发现手腕嗑到桌腿已经红肿了,疼痛后知后觉的袭来,心一下慌了,他的手,他不会不能画画了吧。
这时,一声尖叫从门口传来,随后是跑开的脚步声。
裴清衍看过去,是之前的那个佣人。
怎么又是他,戏份这么多吗。
这声尖叫穿透力不弱,宴会厅的一些人也听到了。
裴父往裴书茗离开的方向看去,很快他看到了刚刚来找裴书茗的那个佣人,佣人面色焦急,在人群中和他对视后想要过来。
裴父交代了下身边人,走了过去,很快,两人消失在楼梯口。
继母杨舒洁从听到尖叫起就心神不宁,这下直接放下酒杯匆匆上楼。
宴会厅的人没有心思好奇。
整个大厅突然熄灯,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响声四处响起。
灯灭了两秒,宴会厅的酒杯、碟子等碎了一地,一片狼藉,不少宾客受到惊吓,现场一片混乱。
季临川知道是谁干的,垂眸:“在裴家受了不少委屈啊。”
他越过碎片上楼。
楼上,裴父快步走到卧室,门大开着。
里面的人一站一扶。
看到裴清衍站着没事,裴父的心一松。
还不待细看裴书茗,就被赶上来的杨舒洁挤开,她惊慌上前去扶,心疼不已:“书茗!你这头……你这手腕!”
裴书茗的额头红肿一片,手腕腕骨处更是红中透着青。
杨舒洁瞪了裴书茗一眼,又心疼地扶着他的手:“这还能画画吗?书茗可是要开画展的,怎么能伤着手啊。”
裴书茗看到母亲埋怨自己的眼神,抿唇没说话。
杨舒洁又看向裴清衍,指着她骂:“你就这么嫉妒你的弟弟,他画画怎么能伤着手,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那是左手。”裴清衍淡淡回她。
杨舒洁被噎的一顿,很快说道:“那又怎么样,书茗画画不用左手吗。”
随即看到裴清衍手中的画,抬高了嗓音又骂:“你还偷你弟弟的画,妈死的早就是不一样,裴家白养你这么多年,什么好习惯都没学到。”
裴清衍面色一凛,冷冷看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裴书茗身上:“三就是三,声音再大一切也是偷来的。”
杨舒洁颤着手指,她是裴夫人,她才不是三。
还未说话,身边的裴书茗就扑了过去。
他不服,凭什么裴清衍到现在了都还高高在上的看着他。
还有那画,他们一起学一起画,凭什么都说裴清衍的画有灵气,对着他的画就是语气平平。
等裴清衍的画都是他的,那有灵气的就是他了,这不是偷,不是。
裴书茗受不了裴清衍那看不起他的眼神,又被那话一气,脑袋一昏上前就要打裴清衍。
裴清衍后退一步,看到门口多了个人,一顿,腿挨了一下,手中的画纸被裴书茗扯住一边,她回过神,使劲拉住,画纸脆弱,在两人用劲下很快撕拉一声,被撕烂了。
她搓了搓纸边,把画纸扔到垃圾桶。
季临川应该没看到她骂人吧,她还是想在他心中留个好印象的。
男人刚上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书茗上前要扯裴清衍的头发,因为太短没扯到,然后就是腿被踢了一脚。
看到的全是裴清衍受欺负的画面。
怪不得留了短发,季临川想。
“衍衍,过来。”季临川等裴清衍靠近,把人拉到身后,看着一直在旁边沉默的裴父,声音冷漠。
“裴总,裴夫人去世前让我照顾好衍衍,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未能履行,现在可以了,尽管这是裴家,但衍衍也不能受欺负。”
季临川目光落在裴书茗身上,嗓音沉的像是在对裴父说话:“道歉。”
一直没说话的裴父面色难看:“书茗,道歉。”
裴书茗不甘的攥紧手指,顶着季临川和裴父的目光,眼底对裴清衍的怨恨都要藏不住。
以前被他任意欺负的人现却在接受他的道歉。
他低头,嗓音干哑:“对不起。”
裴书茗道歉后季临川还是不满意,他觉得裴书茗能这么嚣张,那裴清衍在裴家肯定不止被他一个欺负。
“不止他。”季临川说。
这下继母的脸色也变了。
等她道完歉,季临川又说:“衍衍今晚就搬去季家,楼下宴会出了些问题,我想你们需要去处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