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是说保证背会吗?”
他说得那些绝对会背保证会写全是屁话,夏政韬都教他一暑假了还能不知道,季临谙看出来对方有意逗他蹬了一下电竞椅的轮子,“我说过吗?忘记了啊。”
夏政韬把卷纸铺平放在季临谙前面,“不用做完,单选做4,5,6,7,多选做11,12,填空和大题都做前两个。”
季临谙头贴在被空调吹得冰凉的桌子上,下一秒就被夏政韬拽着后衣领拎起来,“坐好,要不然眼睛近视有你好受的。”
季临谙控诉,“大家长啊。”
夏政韬捏了捏鼻梁随意点头,“你就当是吧。半小时之后给你讲,最好别让我看到后面一片空白。”季临谙板着后背,把手边的草稿纸随意扔到书堆上,手上的水性笔换成铅笔在卷纸上沙沙写起来。
夏政韬强睁着眼睛,打着哈欠,难怪每次讲题季临谙都困得像是没睡过觉,这种白噪确实让人犯困,手支撑着自己的头,在看知识梳理的时候偶尔也偏头监督季临谙。
期间苏琳还送过来两杯温水,还拿过来一盘水果拼盘,放在两人中间。也许是知道夏政韬和吴英兰的关系,苏琳今天对他格外亲切,夏政韬有种被苏琳当成自己家小辈的错觉,还有些不习惯。
苏琳一走,夏政韬整理的讲点也看不下去,双眼盯着书上的一个字开始走神。
自从前天吴英兰去寺庙前面摆摊,夏政韬白天就没怎么休息。到了晚上他爸妈日常打电话询问,最后永远终止在他的身上。以至于从前天到昨天都是白天去寺庙晚上到酒吧放松。
“夏老师?”
“嗯?写完了?”
“这道题不会。”季临谙指着卷纸上的大题,“就这一道不会,其他我可都写完了。”
夏政韬把卷纸挪到自己面前,双手撑着额头,“你就不能拿草稿纸列算式吗?”卷纸半小时前的整洁不复存在,每一道题的缝隙里都挤满了杂乱的公式,加上季临谙飞扬到不知哪边是头哪边是尾的字,要把夏政韬的眼睛看花。
红笔只改了前面的一个填空题,其他题夏政韬按照季临谙指的计算思路都没错误,最后翻到季临谙没做出来的大题找出来一张干净的草稿纸,先讲思路。
夏政韬没让季临谙算数,只要把公式都列出来就行,让他能明白这种题的解题思路。季临谙的笔尾戳着下巴,对着曲线图上的数字再按照草稿纸上的几个他磕磕绊绊写上去的公式代数写在答题卡上。
一转头,夏政韬不知道什么时候胳膊拄着头闭上眼睛半睡过去。
季临谙用扣上笔帽的水性笔点了一下夏政韬的手臂,“写完了。”
夏政韬抬手揉揉太阳穴,“还有二十分钟,把公式背了。”
每次到这个环节,季临谙的注意力总是会放飞很远,刚拿着一摞纸背完第一页的一半,季临谙看向果盘里已经氧化的苹果,“对了,我爸把补课费照两千给你怎么不告诉我?他是不是不能举报你了啊?”
“可能吧。”
季临谙扔进嘴里一颗葡萄,“我还以为他现在还记仇呢。”季临谙瞥到夏政韬困得不停眨眼睛,生出来一丝玩心,“他第二周就给你两千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季临谙只是想到昨天打游戏的那对情侣吵架的话,想到那段对话马上要出现在这个场景里季临谙就忍不住发笑,不过要把那句“宝宝”换成“同学”。
“什么第几周?”
季临谙看夏政韬的状态像是敷衍,抻着长音无奈又带着不满,负气道:“第五周!干嘛不听我说话。”
季临谙情绪来得快,夏政韬打起精神,“嗯,第五周怎么了?”
季临谙撇撇嘴,嘴上说着气话,“我爸是不是打算这周给你把补课费按之前的价格给啊?”
“可能吧,如果季先生消气的话。”夏政韬的回答一本正经,季临谙竟然找不出一丝破绽,但是他刚才说的完全是气话。季临谙的抿了抿嘴,“我爸前几周一直都把补课费对半砍啊?”
如果夏政韬心里没装着别的事,比如怎么面对父母每天晚上的软磨硬泡,他就能反应过来,季临谙这个问题本来就有坑。
“那天你不是在场吗?”
季临谙盯着夏政韬的眼睛,然后拿起那一摞笔记纸安安静静背到下课。
在他看着夏政韬打车回家后,蜷坐在沙发上,苏琳叫了几声都没有应答。
这种感觉很奇怪,季临谙想,他应该刚才问清楚的。夏政韬为什么要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