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穆随行了辰飞逸几日,终于觅得良机。
她双手握拳,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脚下发力,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辰飞逸猛冲过去。
辰飞逸一时疏忽,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觉手臂处传来一阵剧痛,瞬间被揍得麻了半边身子。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连声道:“师妹,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咱们慢慢说,千万别动手啊!”
盛玉书本就在与辰飞逸闲谈,他轻咳一声,目不斜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便转身,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师弟,别走啊!”辰飞逸急得大喊,“帮我劝劝师妹,别让她冲动!”
盛玉书罔若未闻,脚下步伐愈发急促,片刻间便走出老远。
千穆柳眉倒竖,美目含煞,又狠狠踢了几脚,怒骂道:“好好说?行,我让你好好说!你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徒弟,竟然刺伤我徒儿,这事你怎么交代?”
辰飞逸身形一闪,施展精妙身法,险之又险地躲过攻击,“师妹呀,焦煜那小子不是已经没事了。”
“哼!”千穆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有高阶回春丹,他能好得这么快?你说得倒轻巧!”
辰飞逸见势不妙,赶紧求饶:“好了好了,师妹,别打了,你若是气不过,说吧,想要什么,我给你便是。”
千穆一听,眼睛一亮,手上动作瞬间停住:“当真?”
渡劫修士的收藏,出手定不是凡品。
辰飞逸满心无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支符笔灵器。
只见这支符笔通体洁白如雪,入手温润,好似羊脂美玉,不仅能够绘制灵符,危急时刻还可当做武器。
这是他前段时间在外游历寻到的,正愁找不到机会给千穆呢,现在正好给她便是。
千穆一把夺过,仔细端详,见确实是件难得的好物,还是世间少之又少的灵器。
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次就暂且放过你,若是还有下次,哼,可没这么容易收场!”说罢,她莲步轻移,翩然而去。
辰飞逸望着千穆离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暗自腹诽:师妹还是老样子,护短起来那是毫不含糊,顺带看上他的宝贝也是毫不手软。
本以为焦煜那小子不追究,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谁能料到师妹还记着仇,非要来这么一出。
嘶,下手也忒重了些,疼得要命。
不过他也清楚,以自己渡劫期的修为,怎会察觉不到危险。
只是千穆对他并无恶意罢了,纯粹是借这机会发泄心中的怨愤。
他不过是陪着她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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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声,好似惊雷炸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突然一道人影冲了出来,周身火焰缭绕,裹挟着无尽的热浪。
柳雪正在专心致志地控制丹火,炼制丹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一哆嗦,灵气一顿,丹炉中的丹药瞬间化成一滩液体,前功尽弃。
“唉,”柳雪瞧着那滩化为废液的丹药,心疼不已,直呼可惜,这可是难得的好材料,就这么浪费了。
她满心懊恼,站起身来,看向那道烧得黑漆漆的人影,试探性地唤了一句:“师尊?您出关了?”
闻人瑾扒开黑漆漆的头发,张嘴吐出一口黑气,高声大喊:“雪儿为师成了,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那笑声爽朗,却又因吸入过多烟尘,引发一阵剧烈咳嗽。
闻人瑾,修为合体中期,八品炼丹师,在炼丹一道上,堪称痴迷至极,已然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他总是喜欢将每种只有单一效果的丹药加以改进,凭借着自己的奇思妙想与精湛技艺,试图做成一枚可以拥有多种效果且不失药效的丹药。
听着像是天方夜谭,但闻人瑾是谁?
那可是炼丹痴儿,为了改良丹方,他一头扎进丹房,没日没夜地试验,丹方修修改改,实验了一次又一次,还真被他鼓捣出了几枚神奇丹药,在宗门内引起不小轰动。
也不知这次他又搞出了什么新奇玩意。
柳雪连忙上去帮闻人瑾拍了拍背,待他平复下来,柳雪这才说道:“昨日大师兄的传音符说,过几日便会回宗门,问您需要什么材料,他顺便带回来。”
闻人瑾给自己捏了一个清洁术,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顺便绑起来,收拾妥当之后,明明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哪里像个沉迷炼丹的痴人。
他双颊有婴儿肥,唇红齿白,眼睛大大的,仿佛藏着漫天星辰,他的身量修长,一身淡赭色的长老服,腰间佩戴长老令牌。
“不用什么材料,让他平安归来就成。”闻人瑾摆摆手,神色关切。
在他心中,弟子的安危远比什么材料都重要。
“是,师尊。”柳雪应了声,乖巧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