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她与景恪是都不希望促成这门婚事的,既然是利益共同体,景恪已经向她抛出邀请,她和景恪算是半条船的人,不如趁今天把事办了,把景恪和她绑死在一条船上。
“苏二姑娘?”景恪挑了挑漂亮的眉,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前,隔断了苏以宁往门内看的目光。
她本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思,没想到景恪今天真的在。
苏以宁灿烂一笑道:“巧遇啊,不知柳先生今日有空否?”
直觉告诉苏以宁,那屋子里应该还有一个人,但她没有多问。
“若苏二姑娘特地来叩门也算巧遇的话,那人生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景恪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和先生学得好,与柳先生待久了,有些优点总能学到一二。”苏以宁也笑笑,她指的自然是景恪前些日子在云来客栈堵她那回。
两人一来一回的斗嘴,苏以宁还没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来敲门,恰到好处的住了嘴。
“先生若有空,不如我们下去说。”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苏以宁难得热情好客,景恪也确实想听听她能说些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找了个二人间的雅座,店家瞧见是苏以宁落座,忙不迭过来热情招待,再定睛一看她的身后人,店家的目光就转为诧异,又变成敬佩。
上一个公子前脚才走,苏家大小姐这是又从哪寻了个翩翩少年郎?
或许是店家的目光中的火热太直白,景恪微微抬头,正好看见店家眼里的暧昧。
他眉头微挑,一双眼睛冷冷的看向店家,眼里的不悦显而易见。
店家兀的心头一跳,只觉得这位少年郎气势骇人,那双眼睛看起人来总有种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赶忙讪讪离开。
苏以宁全然没注意到这些,只当景恪还在因为刚才的几句拌嘴冷脸,她脸上的笑容更热情几分,景恪一垂眸,就看到那漂亮的凤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许久未见苏二姑娘,是近日友人离去,才终于想起与我的交情了?”
带着少年气息的身影缓缓靠近,不紧不慢地打量着苏以宁的表情。
“换句话说,苏二姑娘今日不躲我了?”
苏以宁被噎的说不出话,她是存了心思,如今被这么点破,难得的生了几分心虚感。
几番来往她也算摸清了景恪的脾气,这人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看起来冷硬,若顺着毛屡反而省事。
“先生上次金口玉言说愿意帮我,我自然要好好思量,想到法子再来寻先生商量。”
“那你现在是想到了?”
今日的景恪没有前几次那般素雅,一身窃蓝色锦缎长袍,端的是意气风发,像个十足的贵公子,也更符合她印象中“三皇子”的模样。
“约莫想到一二。”苏以宁斟酌着,刚想开口,那种熟悉的,今天已经出现过两次的怪异感又涌上心头。
她带景恪做的雅间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房间,只是前厅一隅,由着纱布和竹帘隔开,许是为了图个雅致,还有特定的人会在厅内抚琴,琴声悠悦,他们的谈话声并不显眼,竹帘外的人是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的。
苏以宁却莫名觉得,总有一股视线在看她,即使是隔着纱布和竹帘,那股感觉还是很强烈。
加上之前种种怪异,话在唇间绕了个弯,又咽了回去,苏以宁抬眸发现景恪正在看她。
“发现了?”景恪忽然笑了。
“总还不算太笨。”
苏以宁不确定道:“先生是指什么?”
琴声潺潺,如鸣声脆,苏以宁本能的想回头看一看,被景恪止住。
“嘘。”景恪伸出一根手指压在苏以宁柔软的唇上,力道极轻,只有酥麻的痒意,苏以宁却不敢动弹。
景恪没有看她,反而对着身后的竹帘,不知在透着竹帘看些什么,神情闪过一丝冷意,“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