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开他衣襟,心口处蛛网状的青筋正汇向翡翠璎珞的锁扣。这是——噬心蛊发作的征兆!
奇怪,我怎么知道这是噬心蛊?难道?
"别看..."谢云澜的指尖刚触到她眼睫,璎珞机关突然弹开。
淬毒的银丝缠住月蚀脖颈时,暗处射来三支弩箭。
他徒手抓住箭矢,掌心血肉模糊地按在璎珞上:"走!去查丙字库的蜀锦!"
月蚀撞开丙字库的瞬间,百匹蜀锦无风自动。
金线在黑暗中织成巨网,网上悬挂着三十具干尸,正是近年失踪的江南织造官员。
每具尸体的官服内衬都绣着喜鹊登梅图,梅枝缠绕处显露出暗影门血蛛纹。
子时的更鼓惊起寒鸦。月蚀跪坐在满地狼藉中,将淬毒的蜀锦浸入药池。
朱砂褪去后浮现密信:"七日后生丝价再压三成"。
她突然撕开襦裙内衬,用染血的指尖在布料上勾画——这正是母亲独创的"血绣"技法。
谢云澜破门而入时,毒丝正从翡翠璎珞中钻出。
月蚀飞身扑倒他,银簪挑断璎珞锁链的刹那,暗格中掉出半枚玉玺。
玉玺底部缠枝纹遇血显形,竟与云锦坊账册上的伪造印章严丝合缝。
"原来你早就..."月蚀的质问被谢云澜的吻封住。他染血的唇擦过她耳际:"娘子不妨猜猜,为夫这颗噬心蛊,还能撑几日?"窗外惊雷劈裂古槐,树身中空的树干里,数百枚淬毒生丝正泛着幽光。
次日茶会,月蚀在画舫见到了"自己"。那个戴着蝶形面具的舞姬旋转时,裙摆翻涌出和她胎记相同的幽蓝。
当舞姬的银簪刺向盐运使时,月蚀想都没想,手中的茶盏抢先砸中刺客手腕。
"夫人好身手。"谢云澜捏着块藕粉糕喂到她唇边,眼睛却盯着江面某艘乌篷船。
月蚀咬下糕点瞬间尝到血腥味,糕芯裹着张血书,正是她昨夜在尸体旁见过的字迹:玄铁令现,凤凰归巢。
画舫突然剧烈摇晃。月蚀假装跌倒扑进谢云澜怀中,顺势抽出他玉箫里的软剑。
剑光扫过梁上潜伏的杀手时,她看清那人手腕的蛛网刺青——和她昏迷那夜追杀自己的刺客一模一样。
"夫君可要护好账本。"她在刀光剑影中轻笑,金簪挑开谢云澜的衣襟,露出他昨夜藏在胸口的染毒蜀锦。
杀手们的刀锋果然全部转向那块锦缎,却没注意到她的簪头蓝光正映出乌篷船上的三堂主。
暴雨倾盆时,混战中月蚀被逼至船尾。对方铁爪撕破她衣袖,"你还活着。"三堂主狞笑着。
正想近前来,却被谢云澜挡住。金铁交鸣声炸响,谢云澜的软剑绞断铁爪,却故意漏过一道寒光。
三堂主不欲与他多纠缠,奈何谢云澜已将他层层包围,“你逃不掉的。”
三堂主见大势已去,牵动全身内力,朝月蚀扑来,谢云澜飞身而来。
三堂主吞毒自尽前,闪身将染血的糖糕塞进她手心。
月蚀掰开糕点,半枚凤纹铜符扎进指腹,和她梦中母亲佩戴的一模一样。
暴雨冲刷着甲板上的血渍。"夫人受惊了。"谢云澜为她披氅时,袖刀悄然挑开她藏起的铜符。
月蚀望着江面飘来的河灯,突然看清灯罩上的血书:丝秤既断,凤凰垂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