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他问。
见到认识的人金栀情绪翻涌着冲上鼻尖,眼泪如断线般直接夺眶而出:“我家里来了山匪闹事。可否帮我将他们赶走?”
得到殷琢同意,她慌不择路地拉着他就往里面跑
只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转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像是绣架被撞倒的声音。紧着是一阵叫骂,兰姨的声音她最为熟悉。
金栀紧张地不行,随手抄起立在门边的扫帚就冲进去,殷琢怕她冲动受伤紧跟其后。
“哪来的无赖!再敢捣乱我就不客气了!”她大喝一声为自己助长气势。
魏巧兰藤条打在绣架上,发狠地拧住其中一个山匪的耳朵:“我勤勤恳恳本分做生意,你们却随意就涨利息。分明还没到还债的日子。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别以为我绣楼都是女人就怕了你们不成!算起来我还是他的长辈!要是再来捣乱我可就真的动手了!”
金栀看懵了,在冲进来前,她以为里面会是一片狼藉。
“兰姨,你没事吧。”她快步走到魏巧兰身边,举着大扫帚护着她,“警告你们,我找人来了,你们一共就三个人,等会我找的人到了你们以三敌多可打不过!”
魏巧兰:“这儿没你的事,赶紧出去,我自己能应付得来。他们不敢对我怎样!”
除被牵制住的那个山匪大概是这三人中领头的,其他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进退两难。
“兰掌绣好不讲理!原本我们只是来收债,说好的近两日就该还账了,何必闹得如此难看。日后就不好来往了。”领头的挣脱开,两步撤回到同伴身边。
前世未曾发生过类似的事,该不会是因她重生导致的变故?
金栀隐隐记起,魏巧兰曾让她去永卢寺礼佛。三天后听说兰姨将自家财产多数变卖用来填补锦绮楼的亏空,金栀匆匆赶回时,只见到憔悴不少的兰姨。
无论她怎样询问,魏巧兰都默不作声。
“兰姨欠你们多少钱?我来还!”金栀说。
领头的从小弟手中接过账本随意翻两下:“照借据,本应在去年冬月还清本钱共二十两。年末兰绣掌以生意不好为由延后还钱,并抵押绣楼向我等再次借贷一百两银。按规矩本月底需归还两次全部借贷共一百五十两银!”
魏巧兰拦不住金栀,责怪她意气用事。刚想出口制止被抢先一步。殷琢来到旁边:“你先不要冲动!”
“何苦在此咄咄逼人!”殷琢冲对面三个人说到,“欺负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是你们天溪寨的作风吗?”
三个山匪面面相觑,有些心虚。
“不必和他们说那么多!”金栀说。
“七日!七日后,一百五十两尽数归还!”金栀肃声道,“不过我有要求,让你们山君明日这个时候亲自来见!”
次日晌午,金栀独自来城中最大的酒楼久安楼等候。
原本楼下熙熙攘攘,片刻间鸦雀无声。山匪队伍骑马进城,人人避之不及。前方没来及逃走的人便自动让出一条路供他们出行。
为首那人高坐马上,左手单持缰绳,右手拿鞭,倨傲一笑。行至酒楼跟前,那人勒停住,越下马来。将缰绳扔给后面手下。
酒楼的东家见他来立刻出门迎接,谄笑讨好。那人对他的讨好漠然视之,随意交代两句后进门。
“我已赴约,不知姑娘今日找我来为何事?”殷琢进门后随意找个位置坐下,手臂搭在椅背上,“你看到我并不惊讶啊,是什么时候知晓我就是天溪寨寨主的?”
金栀沉默一瞬:“现在知道了。”
天溪寨行事颇为张扬,金栀从小在镇上长大,前几次也见过他们来讨债。
殷琢分明就是天溪寨的领头人物,时间虽久,在见到他的那刻金栀便记起来了。如今见面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今日未作多余装扮,只将头发用玉冠束起,棱角分明,剑眉英气,粗狂阳刚。着一身劲装,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皮肤因常年劳作被晒成古铜色。
“绣楼欠债,我一时半会自是没办法还上。所以我想找山君合作,请你帮忙,事成以后自能还清欠债。”金栀开门见山。”
殷琢好奇:“你这女子果然与众不同。说来听听,如果合适我便应你了。”
“第一,你我交易期间需要护我绣楼安危。与我绣楼有关的无论人或事。你们全权负责,相信山君和弟兄们可以吧?”
“那是自然!别小瞧了我们!就你们这小小绣楼,我保证方圆五里之内自今日起不会再有任何争斗!”殷琢拍拍胸脯向她保证。
金栀又说:“第二,我听说你与徐主簿有些私交,想必关系并非水火不容。我想请你帮忙。”
殷琢摇头,非常为难的模样:“这可不一定啊。我去年才抢了他的收藏,恐怕以他那小肚鸡肠性格,估计不会答应。”
“山君为人痛快,我也不好让您吃亏。我求你这事只会是三方共赢。”
他从未听说过如此有趣能三赢之事,迫不及待问她:“你到说说!”
“贺锦舟为人阴险狡猾,我听说他曾经因口舌之纷欺辱山寨兄弟,还将那人的腿打折至今尚未痊愈。此等行径实在恶劣!”
经她这么一提,殷琢脸色变的阴沉。拳头握得作响,强压怒意:“你继续说!”
“他无官无职,却因为家世对徐主簿颐指气使,其实暗地里徐主簿早就不服。能有把贺锦舟赶走的机会他又怎会放过。”
金栀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通,殷琢全程低头听着不言语。
“你为什么要扳倒贺锦舟?我以为你很喜欢他。”殷琢问。
“我与他之间,只有仇恨!”每每想起,金栀都恨不得冲上去与他拼命。
她拿出那枚价值连城的玉珏给他,“不会让你吃亏。这枚玉珏抵押给你,用作我找你帮忙的报酬。”
这是前世她用来寻回家人的信物;今生已经没这必要了。带在自己身上还是个危险,要是抵押出去能救绣楼也算是它最后的用处。
殷琢接过仔细端详一番,浅笑声:“没想到姑娘如此大手笔,那这忙看来是我不帮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