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辞是被刺眼的阳光弄醒的,骄阳透过阳台上的门帘将房间照得格外亮堂。
他半眯着眼,下意识用手去摸床,发现顾止已经不见了,而自己竟然睡在床上。
白辞扒拉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滑开屏幕,现在是九点半。
洗了个澡冲去身上的粘腻,才吹完头发,惹得他刚起床就头昏眼花的罪魁祸首一点也不客气,又上赶着敲门。
手里拎着打包的饭菜,顾止看着神采奕奕的,全然不见昨夜的病气:“昨天晚上麻烦白老师照看我,帮你带了份早餐,希望能将功赎过。”
“烧退了吧。”确实消耗不少力气的白辞心安理得地接过早餐。
“嗯,已经没什么事了。”顾止见他神色如常,一时拿不准经历了昨夜的事后他的态度。
“我……昨晚应该没有胡来吧?”顾止试探道。
“没有,别多想,”白辞否认得很快,“你都烧得快没知觉了,哪里还能做什么。”
这个回答让顾止垂在腿边的手揪成拳。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红印,又很是君子地收回了目光,“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得对白老师负责了呢。”
他似乎做好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准备:“当然,如果白老师有兴趣的话,我非常愿意以身相许。”
白辞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住,顺顺胸脯道:“谢谢,但我不,需,要。”
拒绝的话听多了就像是阵无关痛痒的微风,顾止转移话题道:“你房间里有蚊子吗?你被叮了个包……在脖子上。”
“一会儿让助理帮你送个电蚊香上来吧。”
白辞不以为意,随便点头表示知晓:“可能有吧,我没注意。”
察觉到他神色蔫蔫,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当然或许更多是因为不想见到自己。
顾止知情识趣,总归昨夜自己已经得到了关于某些事的验证,便不必急于一时,“我走了,你吃过饭后再好好补个觉。”
应付完这尊“大佛”,白辞轻呼出一口气。
蚊子包?他明明没觉得被蚊子咬了啊,脖子上么——
白辞拐进浴室,看见喉结下方的小痣上叠了一道昭然的红痕,像是一个欲语还休的标记。
你别太狗了。白辞咬住后槽牙。
他转身将床单与被套都丢入洗衣机,看着顾止留下的痕迹在眼前消失,心里才好受些。
*
新的一个周一,又出现了惊起silencer们雄雄磕糖魂的糖点。
顾止前段时间拍摄的某时尚杂志的专访被放了出来,短短十几分钟里多次出现了白辞的名字。
官方放出的视频中,顾止染着茶色的羊毛卷,戴着一顶棕色系的毛毡帽,身着砖红色格纹西装外套,整个人复古又摩登。
面对mc的提问,他慢条斯理地做出回答。
“Question:最近在节目里遇到的最让你感动的事。”
顾止抿着唇思考片刻后,给出了答复:“我之前在《音悦》的后采里也提到过,前天晚上我发烧了(大夏天发烧是蛮奇怪的事,但我确实发烧了),然后白辞老师照顾了我一晚上。我真的很感谢白辞老师,他是一位特别体贴人的哥哥~”
“Question:顾止老师最近一直在进行节目录制,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人吗?”
“当然有了。你们不知道,白辞老师看着是那种正经老干部,其实有些时候特孩子气,讲话做事有趣极了。”
见采访的工作人员露出“懂得都懂”的微笑,顾止大大方方地说:“因为白辞老师是我出道前就放在心上的偶像,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学习他的人品和他的作品。再加上最近一起工作,所以提到他的频率可能会比较高。”
哪里是比较高,分明是含白辞量百分之一百。
以至于媒体后来在提问前都得补充一句:“除了白辞老师。”
甭管你解释还是不解释,这点完全值得大磕特磕,毕竟正主他演都不演了!
silencer们恨不能在超话里面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就连部分之前耀武扬威的顾止唯粉也对自家哥哥堪称倒贴的行为没了办法,争论时的气势都弱了一大截。
没办法,直白cp的糖正如cp名,原汁原味地直给,路过的蚂蚁都可以轻松搬走。
白辞才看完这条视频,朱特那边就发来了一条工作通知:他跟顾止被Fragile 杂志邀请前往拍摄双人刊,拍摄时间就定在本周三。
Fragile是一家非常有名的杂志社,近几年来大热的cp都在他们家拍摄过双人刊。
甭管男男女女如何组合,都被囊括其中。
因此Fragile又被广大磕糖女孩亲切地称作“内鱼婚庆公司”,前些年有一对cp后来真的走进了婚姻殿堂,于是Fragile的名声更盛。
朱特是今早刚回来的,收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送白辞前往目的地。
路上他不停地向白辞吐槽这件事:“公司的那群高层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只顾及眼前的暴|利,根本不管你的形象。”
“这双人刊一拍,全国人民那不都会以为你们俩在卖腐炒cp了。”
“以后你们俩的一言一行都得被人用放大镜观察,万一有个什么始料未及的破事儿,那就是冲着毁掉职业生涯去的。”
“还有……顾止的团队也是奇葩,他一个顶流竟然会答应拍摄,这是生怕掀不起风浪啊。要我说,不拍对你俩都好。你们俩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事,现在整得咱们骑虎难下。”朱特越想越觉得生气,声音越拔越高。
他原以为会得到白辞的赞同,结果正主坦然自若地在那里玩手游。
见自己看向他,白辞还点了下头表示他在听。
朱特那怼天怼地的气势一下子疲|软了,深感没趣地开车。
“往好的方面想吧,我能蹭上顶流的热度,是旁人艳羡都艳羡不来的。”白辞斟酌着语言安慰道。
其实白辞心里也有顾虑。
这段时间他和顾止循环跌入暧昧不清的窘境,让白辞一时间也无法问心无愧地说将自己置身事外。
朱特单边努嘴,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在自己人这边,是要发炮仗的。
可真正到了与陈丽相见的时候,朱特仿佛不谙内情,热情地招呼道:“很高兴又一次与小顾老师合作,希望两位能够拍出好的成品。”
殊不知陈丽那边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