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
林知夏直接气笑了,合着人家还觉得自己发慈悲要放她一马呢!
“你个老太婆慷他人之慨还上瘾了是吧!”
话音刚落,黄阿嬷布满皱纹的脸突然扭曲,供桌铜盆里的水面泛起涟漪,倒映出林知夏身后密密麻麻的血色眼睛。橱窗里的纸扎人偶发出“咯咯”笑声,原本慈眉善目的神像嘴角渗出黑血。
“小姑娘懂什么叫众生皆苦?”老太太枯爪拍在倒扣的八卦镜上,玻璃柜台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婴胎标本泡在福尔马林中,“这些孩子若能用残躯积点功德,倒是他们的造化!”
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林知夏被幽冥火裹着后退三步。二十三个泡发的胎儿蜷缩在玻璃罐里,脐带缠着写满生辰八字的黄符,分明是南洋古曼童炼制的路数。
这个黄阿嬷不止夺活人孩子的阳寿,连这种已经成型的胎儿都不放过!
想到刚才离开的那个粉发姑娘,林知夏满脸厌恶,“那个小鹿的拍婴其实就是你给的!”
黄阿嬷神色冷厉,“我做善事,你捣什么乱!”
林知夏刚要驳斥,就听宴清在她耳畔道,“坎位槐木聚阴,震位反镜招煞,这老虔婆把整间铺子炼成了活人鼎。”
林知夏也是服气,她想想算了,懒得说废话了,直接甩出墨斗线缠住供桌腿,黄铜罗盘“咔”地嵌入地板裂缝:“乾三连西北破天,坤六断西南八门——给我现!”
地板应声炸裂,露出底下五口倒扣的陶瓮。陶瓮中盛着腐臭的黑水,黑水里则漂浮着一颗颗缠着红线的骷髅头,而骷髅头的天灵盖上通通被刻上了诡秘咒术。
最骇人的是瓮口封着的黄裱纸,赫然印着市政规划局的公章。
“难怪对面商业楼烂尾三年。”林知夏桃木剑挑破陶瓮,看着腥臭液体中游出的十几条血红蜈蚣,冷笑,“用公门正气压咒术反噬,倒是好算计!”
“小心!”
晏清突然揽住她旋身,玄色衣袖同时扫落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古曼童。那泡发的婴尸直接咬住他的袖摆,尖牙在暗金云纹上磨出点点火星,牙口不是一般的锋利。
林知夏没想到宴清隐身状态下这些古曼童竟然也可以碰到他,简直是大杀器!
她趁机将五帝钱拍进骷髅眼眶,反手用鲁班尺劈开窗棂:“天光破邪!”
夕阳光线透入的刹那,小店整面货架的香烛符纸开始自燃起来。黄阿嬷尖叫着扑向神龛,枯爪刚碰到那尊渗血的神像,就被幽冥火顺着指尖烧上臂膀。
恰在此时,神像突然睁眼。泥塑的瞳孔转成血红,供桌下的陶瓮碎片自动拼成一张女人脸,它嘴角咧到耳根:“小丫头坏我好事——”
“聒噪。”晏清屈指弹出深色幽冥火,火苗撞上神像眉心的刹那,泥胎立即发出活人般的惨叫,伴随着叫声的是从裂纹中渗出的大量头发般的黑色菌丝。
林知夏眼光毒辣,她看到那些黑色菌丝直接倒抽冷气,“是太岁肉!这老虔婆把太岁养在神像里!”
地板缝隙涌出的菌丝疯狂生长,眨眼间缠住林知夏脚踝。晏清并指划开她裤脚,声音依然是不慌不忙,“闭气!”
冰凉手掌捂住她口鼻的瞬间,菌丝团里爆开青烟。林知夏看到菌群中浮现出五张熟悉的脸,竟然与在周老板姑妈家看到的全家福一一对上了!
“借命灯连着的不是孩子……”她突然醒悟,“是全家人的生气!”
“现在知道太晚了!”黄阿嬷癫狂大笑,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开始钻出许多细小的白菇,“等太岁吃完这家子,老婆子我就能……”
就能什么,她却没有机会说全了。幽冥火凝成的箭矢洞穿了她的眉心,晏清揽着林知夏跃上房梁:“跟将死之人废什么话。”
菌丝在光线下剧烈抽搐,那尊太岁神像这时胀成了肉球。林知夏从挎包里翻出浸过黑狗血的渔网往下抛去,直接罩住菌群,同时咬破指尖在桃木剑身画出雷纹:“玉清始青,真符告盟——雷来!”
惊雷劈碎屋顶的刹那,晏清忽然贴着她耳垂轻笑:“娘子这道家雷法好生厉害,吓到为夫了呢!"
林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