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玄色衣摆扫过她膝头,晏清俯身就着她的手饮尽药汁,“是他们低估了林家姑娘不要命的劲头。”
林知夏手一抖,药匙磕在碗沿发出脆响。对方冰冷的唇擦过她指尖,激得腕间龙骨镯都泛起涟漪:“你……你怎么能喝东西!”
再像活的,也是鬼!
还能不能有点身为鬼的自觉!
“为何不可?”他理直气壮地又凑近些,“为夫的灵力都用来给某人疗伤了。娘子这般小气,当心寒了救命恩人的心。”
林知夏:“……我是这意思吗!”
宴清刚要继续逗她,窗外忽的炸响惊雷,隔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林知夏慌忙起身,刚走两步腿就一软,天旋地转差点摔倒。
她真的太虚了。
“急什么。”晏清拦腰将她抱起,快步走去隔间。
周晓芸的表姐不知道怎么就醒了,她此时正蜷在床角发抖,打翻的药碗碎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别过来!”少女抄起药碗碎片对准自己咽喉,瞳孔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山神会降罪的……”
周晓芸在一旁满脸焦急,“表姐你别乱来,你伤得很重!冷静点!伤口裂开就麻烦了!而且根本没有山神,那都是骗人的!”见林知夏过来,刚要迎上来寻求帮助,结果发现好友是被人抱过来的,抱她的人还是个coser?!
这男人从哪冒出来的?!
但现在情况紧急,男人再漂亮好看,这会儿她也没功夫细问,“知夏,我表姐……”
林知夏示意她稍安勿躁,想要动手,晏清已经先一步并指划开周晓芸表姐的腕间血脉,眨眼功夫,几条红头蜈蚣顺着黑血涌出,落地即被幽冥火烧成灰烬。
“这蛊是长在她身上了吗!”林知夏眉心微拧,有些想不通。
“最后残余罢了。”晏清不以为然,“幕后之人早将她的命格与锁龙棺相连,若非救她及时,此刻的她已是具行尸走肉。”
说到这里,似感应到什么,挥袖将《春庭夜宴图》放出。
画里有黄河古道星象图,出发前林知夏怕会用到,又担心自己拿着不安全,专门交给宴清保管。
现在见他放出来,林知夏刚要问,就见沈氏的虚影自绢帛中飘然而出:“姑娘若信得过,不妨让这孩子在画中修养几日。”
林知夏:“你不是投胎去了?”
沈氏笑笑,“魂魄已去投胎,我为画灵,一丝执念罢了。”
林知夏心说这操作666。
她看向晏清,这家伙瞒得还挺严实,要不是沈氏主动露面,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宴清似没看到她眼中的幽怨,笑笑,挥袖将画卷铺到周晓芸表姐身下。沈氏素手轻挥,无数侍女自廊桥深处走来,捧着药盏将表姐引入画中楼阁。原先阴气森森的夜宴图早没了当时的诡异氛围,朱红宫灯映得少女睡颜恬静。
“画灵修善道,倒比某些玄门世家干净。”晏清弹指在画卷设下禁制,刚要抱林知夏回房休息,周晓芸弱弱的喊住好盆友,“知、知夏,我表姐……这、刚刚……那、那……”
林知夏在唇边比个“嘘”的动作,“乖,表姐没事了,你也休息会儿,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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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警察接到报案,说山上落云村出事了,村子大多数人无故昏迷,有人在村子里发现了几具尸体。
这事一出,简直石破天惊。
警察当即在附近展开排查,然后就理所当然的排查到了周晓芸家老宅这里。
雨幕中的古镇青石板路泛着水光,林知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晏清用幻术应付来做笔录的民警。
玄色锦袍化作笔挺西装,银发规整地束在脑后,乍看倒像从民国剧中走出的贵公子。
“他说是您先生?”年轻警员狐疑地打量晏清,“可是系统显示林小姐您未婚。”
“海外侨胞,刚领的证。”晏清面不改色递上幻术凝成的结婚证和护照,“需要看婚戒吗?”墨玉戒配合地闪过流光,晃得民警眯起眼。
林知夏在桌下狠狠踩他脚背,面上笑得温婉:“给您添麻烦了,我先生就爱开玩笑。”
好不容易送走警察,周晓芸捧着姜茶蹭过来:“知夏,警察如果查监控……”
林知夏安她的心,“都处理过了,放心。”
周晓芸:“山上……”
林知夏:“山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小芸,就当一场梦,不要想太多。”
周晓芸见她什么都不愿详说,知道好盆友是为了自己好,索性也知趣的不再问了。目光悄悄瞅了眼银发男人,嗫喏着问,“你们……真领证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还小时便收了聘礼。”晏清把玩着林知夏的发梢,笑意盎然,"三书六礼,拜过天地,我们是正经夫妻。”
林知夏被姜茶呛得咳嗽,琉璃盏中的桂花糖都被震洒了几粒。晏清自然地伸手替她拍背,掌心龙纹贴在后心输送灵力:“慢些,又没人同你抢。”
周晓芸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突然笑起来,“你们感情真好,好恩爱啊!”
林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