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她不知道怎么解。
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宴清接着道,“要解子母蛊,其一可杀掉母蛊,母蛊一死,子蛊也不会成活。其二,诱它主动出来。”
林知夏刚想问拿什么诱,就见周晓芸停住脚扭过身等她,得,回头再问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周晓芸订的是家快捷酒店的标间,林知夏放下行李箱先去浴室洗手洗脸,然后对正调节空调温度的好室友问,“你表姐现在什么情况,她人呢?”
周晓芸拿起一瓶水递过去,叹气说,“我也不清楚,昨天我妈才跟我说表姐被村子选为山神新娘要参加祭祀活动的事。当时我就预感不太好,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一向比较敏感,就直接起了三卦,结果卦象都是大凶!于是我尝试联系表姐,但她手机关机了,想去村子找她,我妈说村子为了祭祀的事暂时封村封路,不让外人进出。昨天和你结束通话后,我其实打电话报警了,但警察反馈说表姐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手机关机是因为不小心摔坏了,她活蹦乱跳的。从村子回来的警察跟我说表姐明确表示想在村里再玩几天,暂时不想下山。”
说到这里,周晓芸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知夏,我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可能是我想太多,毕竟卦象不能真的说明什么,我到底是个半吊子,比不上你家学渊源。可心里就是觉得很不舒服,很慌,感觉表姐有危险。我把我的感受跟我爸妈说,结果因为警察亲自上山确认过,我爸妈就说我胡思乱想杞人忧天,没有人相信我。”
林知夏问,“你表姐父母家人怎么说?”
周晓芸:“表姐是孤儿,我小姨和姨夫在她七岁那年因为山体滑坡去世了,这些年一直是表姐的婆婆和阿公抚养她长大。”顿了顿,“知夏,要不你起个卦试试?”
林知夏摇头,“不用了,比起卦象,我更喜欢亲自去验证。”
宴清:“难道不是因为受了林家所行恶事拖累,导致娘子自逆水局后气场紊乱,卦象十算九空?”
林知夏:“……”
她不搭理这个今天特爱揭她短的鬼君,转而问起更重要的事,“小芸,咱们先说下你身体问题,你仔细想想,开始掉秤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或者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没吃过的食物,有没有喝陌生人给的水什么的。”
周晓芸瘦的皮包骨的脸上陷入沉思之色。
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林知夏这样一说,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出问题了,只是这个问题普通的医学解释不了,只能依靠玄学来解决。
“我掉秤前每天都是正常上下班,早上去公司,下班直接回家,我爸妈管得严,下班后轻易不让我出门,如果有同事间的应酬,我爸也会亲自接我。聚会的时候人家吃什么我也吃什么,我们一般都是吃火锅,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她突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我表姐上个月从外地回来给她阿公过生日,原本说只待两天就走,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又说暂时不走了,那天周末,她邀我去村里玩,当时给我吃了一种黑色的果子,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味道很好。”说着有些迟疑,“知夏,我身体到底怎么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林知夏看着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好友,哪里忍心告诉她,她身体里有一只想要吞噬她五脏的小虫子,不吓死也恶心死。
于是哄她,“我暂时还不确定,等明天我进山确认后再告诉你,放心,问题不大,可以解决。”
周晓芸欲言又止,林知夏又说,“明天我自己进山。”
“那怎么行!”周晓芸不同意,“我是觉得这事邪门,思来想去,才向你寻求帮助的。既然是我邀你来的,就要和你同进退!明知道可能有危险,还让你自己进山,这绝对不行!”
林知夏:“你太弱了,会成为我的拖累。”
周晓芸:“…………”
林知夏:“想想电视剧里那些拖后腿的有多招人恨……”
周晓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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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山雾漫过盘山公路,林知夏望着车窗上蜿蜒的水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登山包里的罗盘。他们租了辆越野车,此刻正沿着悬崖边的公路向落云村行进。
“祭祀时辰应在子时三刻。”晏清倚在副驾闭目养神,玄色锦袍在颠簸中纹丝不动,“倒是与龙气现世的时辰前后脚。”
林知夏昨天晚上就调出手机的卫星地图跟黄河古道的星象图做了二次对比,得出一个不算意外的结论:落云村的位置恰好覆盖第三道弯。
你说是巧合也行,说是天意也没错,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冲就对了!
车身在这时突然颠簸起来,林知夏猛打方向盘才避开了滚落的山石。
车灯扫过前方浓雾,隐约照见几个佝偻身影。
披着蓑衣的老者拄着桃木杖拦在路中央,脸上彩绘的山鬼图腾在车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外乡人,今夜封山。”老者声如裂帛,手中铜铃震得人耳膜生疼。林知夏降下车窗,山风裹着纸钱灰扑进来,她瞥见老者腰间悬着的青铜面具——与当年见过的湘西赶尸人供奉的山魈面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