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昉摇摇头,神情变得哀怨,看向小宝:“这狗东西的俩活爹旅游去了,狗给我了,酒吧也给我管了。”
这话说得气愤,徐行安慰说:“管理层工资应该挺高的。”
“没工资,这是还高雁九的人情。”这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何昉着怨念的视线恶狠狠地转移到小宝身上,这份能量太过消极,趴着的小宝一个激灵,起身就走到徐行边上。
徐行抬蹲下身:“冤有头债有主,你瞪狗干什么?”他说着安抚地着。
这话一出,何帆的一股气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最后只能咽下,认输道:“对不起了小宝。”
这句声气全往向下走,说得也委屈极了。
徐行听着一愣,感觉自己语气重了,也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刚态度不好。”
“没事没事。”何昉摆摆手,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们早点睡吧,不然明天起不来遛狗了。”
“好,那我先回房了。”
徐行看了眼时间,何昉则自然地走到他面前:“没事不用,我自己可以——”
徐行话说一半,何昉已经伸手解开三角巾,他的声音很近:“你不会还要剪辑吧?”
“我已经剪得差不多了,一会检查一遍就可以了。”
“你的差不多不会又坐一个多小时吧,这可凌晨了。”
“不会。”
三角巾的边缘划过脖颈,有点痒。
徐行转头,眼睛正对何昉的鼻尖,于是,那一点的褐色小痣便吸引了他的目光,像是黑笔不小心点在纸面上,明明只有一点,注意到后却格外显眼。
“你这个痣长得很好看。”徐行眨了下眼,移开视线。
“嗯?”何昉应了一声,三角巾的结系得紧实,每次他都解得久,“是吗,我妈小时候还说是苍蝇的、粪便。”
徐行忍不住笑出声:“还有这种说法。”
何昉点点头,他没多聊,他朝徐行摆摆手道:“先去睡吧,今天太晚了,晚安。”
“晚安。”
第二天,徐行是被胸口的重量憋醒的,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一只白爪子闪过,接着,鼻尖就毛茸茸的发痒。
伸手一摸,是两根狗毛。
他往下摸摸,摸出了一个狗子。
小宝埋在他的胸口,发现“坐垫”醒了,作势就要贴脸了,徐行伸手阻止。
“不可以。”
他的话拦的坚决,微哑的声音却带着明晃晃的笑。
他把小宝挪到腰侧,环着狗,压下它的头:“来,再睡一会。”
昨晚,确实只差一点的视频,他又一连忙活到了一点多,最后又克服着心里的厌烦看了两遍,凌晨两点确定成品,他很少熬夜,这会眼睛就像是发着肿似地睁不开了。
于是,徐行一连睡到了八点。模糊中竟然还是想着时间宝贵,最后又数了六十秒才起床。
徐行洗漱后清醒了不少,小宝也精力十足,徐行出门往对门一望,就看到对面露出的床尾,被子拱起一个小长包,显然,屋里的人还在熟睡。
徐行放了狗粮,自己又煎了两个蛋,见何昉还没起床,他拿着牵引绳,走到何昉门前敲了敲:“何昉?”
“嗯?”被窝里一长条的东西,像蚕似的动了动,蚕丝背后的声音沙哑,“怎么了?”
床上抬起一个鸡窝头,徐行嘴角轻轻一抬,说:“不然我带小宝下楼遛,我正好清醒一下。”
这下,何昉哎唷一声翻起身,揉着眼睛,走下床:“我也一起去。”
旧南路的沥青路还在建设中,临近蓝色钢板的街道都布满了灰尘,大概过了红绿灯,光下翻涌的尘土才终于少了许多,连眼睛都似乎变得透亮了不少。
今天的阳光很好,闪烁着珍宝般的光芒,远处的天空像瓷器一样的光滑,涂着一片纯净的蔚蓝。
过了红绿灯,何昉把小宝放在地下,两人一狗就沿着石子路,来到了离家一街远的柳林公园。
公园的风景很美,青一片的草地,大片的花,清晨的凉风徐徐,小宝已经跑到草地打滚了。
因为草地后面就是岸边,两人没有继续往前邹,就近找了个石凳坐着。
草地上树在晃动着枝影,徐行就拿着手里的骨头玩具,他一面扔,小宝一面捡。两人坐在石凳上也没说话,温和的日光照得人懒洋洋的,光坐着就什么也不想干了。
过了一会,小宝重新跑回来时,一个小学生被被领了过来,小孩白白嫩嫩的,过来就蹲下来看着小宝,两只手揣在膝盖上,让徐行想起何昉学校的那只猫。
小孩很乖,就蹲在一旁看着。
小宝跑了几个来回,何昉看狗子玩够了,重新给小宝套上牵引绳,他正清着小宝身上的碎草时,小孩已经悄悄走近,声音脆得像细长的芦笋,怯生生地开口问:“哥哥,这是什么狗?”
“我能摸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