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太太表情没什么变化,拽了拽狗绳,“走,死狗。”
出租屋外两个车站有个小街,那里许多老头老太在摆摊,菜品新鲜便宜,祈临多买了点备着。
只是以防万一,避免他和陈末野因为吃什么而干瞪眼的尴尬。
然而事实证明,祈临的防备是多余的。
下午五点,等他把新的习题册简单地过了一遍,基本上弄清高中必修的深度后,才在放松的间隙看到了手机上的信息。
未读信息是四点多发过来的,是一串陌生号码,点开只有短短的一行字:[这几天有事,我先不过去了。]
祈临顿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是陈末野的信息。
明明已经在金钱上有来往,但他们还是没换联系方式。
祈临没有回复,只是留了个备注存进了通讯录里。
他并不介意陈末野去哪,只不过纠结了一早上关于同居的事情,现在却这么轻飘飘地被延缓了,有种微妙的不上不下。
桌面上的圆珠笔滚落在地,他捡了起来,重新铺开了一张卷子。
*
职高的军训在高中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严格,杜彬开头一两天还有闲情逸致和祈临东拉西扯地吐槽说八卦,后面几天就老实了,每天晚上只发崩溃大哭的表情包。
不是埋怨踢了一天正步,就是愤懑自己不过是挠挠痒就被教官拎出去罚跑。
周五还忍不住和祈临崩溃打电话——破学校周末也要继续军训,但出于人道主义给他们放了半天假。
可能是他嚎得太真情实感,祈临听了半天,就回了两个字:“恭喜。”
“你有没有心!你已经整整四天没有见过我了,难道你就不想吗?”
他说“不想”,然后掐断了电话。
猝不及防听到杜彬算日子,祈临才发觉好像也有四天没看见陈末野了。
要不是那人的行李箱还留在这里,他都怀疑“合租邀请”只是一个短暂的梦。
祈临本不是个多事的人,别人的去向也轮不到他去管,可是晚上入睡前,他总会不着边际地想……毕竟是自己邀请人过来的,哪怕是作为合租的室友,也该多问一两句吧?
但拿起手机的时候,他又会莫名其妙地想起杜彬给他转的那几条八卦。
在传言里,陈末野本身就是个相当神秘的人。
或许他的过问……才是多管闲事?
正烦闷时,门外传来了两下敲门声。
祈临在茶几前呆了一下,直到第二下敲门声传来,才动身去开门。
他本来还想摆点脸色,好让陈末野知道留下一条含糊不清的讯息就消失的下场,结果打开门就看到房东老太太严肃的脸。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瞥他一眼:“气势汹汹的干什么,当我是贼啊?”
“不是……”祈临缓下脸色,“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嘴唇动了一下,才说:“我晚饭做多了,倒了浪费,你不是和你亲戚合租吗?想着给你们吃了算了。”
说完,她才抬头看了眼客厅:“怎么就你一个?”
祈临随口:“哦,他有点事。”
老太太看着他低垂的眼睫,没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保温盒塞给他:“吃完洗干净送上来。”
祈临还没来得及说谢谢,老太太已经转身上了楼,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拿着保温盒回到客厅。
里面是丰盛的两菜一汤,分量看起来很足,不太像是做多了挑出来的部分。
半晌,祈临拿出手机,翻出陈末野的号码。
唯一的消息在屏幕最上方,标着日期和时间。
8月19日 16:11
[这几天有事,我先不过去了。]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触了触,本来编辑的是“你如果有新的地方住,我就把钱退给你”。
发送之前又觉得不太妥当,又改了一下,最后删删减减,只剩下了一个符号。
8月23日 16:33
[?]
一个问号背后的含义可以很宽泛,陈末野怎么理解,就怎么回答。他只需要一个答复。
这个点高中还没下课,祈临不在意信息回复的快慢,去厨房解决晚饭。
晚饭之后洗了澡,去还保温盒的时候房东太太已经关门了,她是独居,估计已经歇下,祈临只好拿着东西回来。
把保温盒放在茶几上时,才发现沙发上的手机在响。
屏幕上的依然不是陈末野。
而是杜彬。
不过聒噪的发小只给他发了两条信息,前后间隔十分钟。
[杜彬:草,没想到传言是真的,我在酒吧里看到陈末野了。]
[杜彬: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