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月尽欢还是取巧了,她的武功还没好到能正面击败一派掌门。
不过陈源输的也不算冤,他吃瘪源自多方因素:一来陈源完全没想到月尽欢敢对自己出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二来周边环境复杂,桌椅人群拥挤,局限了他的行动;三来陈源擅长的是拳法,赤手空拳对付刀剑本投鼠忌器不敢硬拼;最重要的是,陈源年老又器小,这一日接连受气,坐着还不觉得,突然打起来他立刻就感觉到了身体不适。
但是被小辈欺负到脸上了,陈源也只能咬牙忍着,想给月尽欢个教训。
可惜月尽欢虽然有些疲累,但是毕竟年轻力壮,又有兵器之利,加上燕归尘多年堪称苛刻的训练打下的坚实基础,一时之间竟然压着陈源打。
不出二十个回合,陈源就被逼到了死角,月尽欢把剑搭在了他脖子上,神色古怪。
“不是吧,陈掌门,就这?”
月尽欢倒不是羞辱陈源,她是真的觉得陈源的战力和自己预计的不符。
陈源闻言,气的面色潮红,随后一口血吐了出来,人也随之晕倒。
朱贤也顾不得别的,急忙走上前来搭了搭脉。手指一搭朱贤的眉毛就皱了起来——以他半吊子的医术,只能诊出陈源现下五内俱焚,大动肝火,更多的就看不出了。
朱贤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燕归尘和静心,却看到二人直接一左一右把头转到了一边去当没看到。
完蛋,燕归尘这人向来记仇,自己几人先前那么为难他弟子,他能心甘情愿答应出手就怪了——难不成从华洲府请人来给陈源看病?这一来一回恐怕要一两个时辰,等人回来说不定陈源都凉了。
朱贤面色阴晴不定,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啧,真是没用。”刘霜叶还在说风凉话,“被小姑娘几剑逼到墙角就算了,一点气量都没有,直接气吐血了,真是白长了这把岁数。”
“省得有人再叽叽歪歪的。”鲁行抱胸接话,“谁还有意见的,不如直接和尽欢打一场——事先声明,要是也跟这陈源一样气晕过去,我们尽欢可不负责。”
月尽欢看到陈源吐血晕倒之后人有些愣住,听到鲁行的话眼睛一转,假作慌张:“鲁师伯您别瞎说!陈掌门这哪里是晕过去了?”
鲁行闻言一愣,不知道月尽欢怎么突然反驳自己。
月尽欢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女子这点微末武功,怎么可能打败陈掌门呢?想必是陈掌门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同意了小女子先前的提议,这才打算自我牺牲一下。”
“不愧是一派之长啊,胸怀广阔,晚辈受教!”月尽欢对着地上的陈源拜了一拜。
印随和朱贤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看来是没办法为难月尽欢了。朱贤恨得牙痒痒,月尽欢燕归尘师徒关系爆出的太突然,自己完全没有时间想一个靠谱的方法为难月尽欢。无奈之下才想了个昏招,试图逼迫月尽欢多打一场。
至于和谁打,朱贤倒是想好了,这武务司的汪量就很适合。
朱贤先前瞥了一眼汪量,看出来他脚步虚浮战力大减。如果成功撺掇月尽欢和这汪量对打,不管是什么结果对他都有利:如果月尽欢获胜,那就是她碍了朝廷的事情,自己也不用担;如果汪量获胜,看他那样子估计又得付出不少代价,阻止了燕归尘谋算的同时还能给他们添堵,一举两得。
朱贤气的牙痒痒,现在这些全都是空谈了!
看着瘫在地上的陈源,朱贤像是吃了只苍蝇,但又不能真的抛下这陈源不管:“看来月姑娘实在是实至名归,这魁首之位看来没什么好讨论的了。”
说着,朱贤嘴角抽了抽:“……可否请燕兄前来查看一番陈掌门的情况?呵呵,陈兄为了令徒付出这么多,如果燕兄甚至都不上前确认其伤势,似乎也太无情了吧。”
燕归尘哼了一声,这朱贤求人还要给自己扣个大帽子,听着都让人火气大——不会请人干活那我索性就当没听到。
朱贤看燕归尘一屁股坐下端起了茶杯,脸色又黑了几分,忍着火鞠了一躬:“拜托燕兄了!”
该死的,这燕归尘再不过来我也要跟陈源一样吐血了!
燕归尘这才放下杯子,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诶哟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没听见朱庄主说了什么,容我来看看!”
上前一切脉,燕归尘站起身拍拍手:“不碍事不碍事,今日炎热,陈掌门有些肝火太旺,这才晕了过去。哪怕不管一会儿也能醒过来。”
朱贤头上青筋跳了跳:“可会留下后遗症?”
“呃,哈哈,如果朱庄主担忧,我倒是可以帮着处理一下。”燕归尘笑笑。
朱贤感觉自己这几十年的养气功夫遇到这燕归尘竟似是全都喂了狗一般,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合着如果不处理真的会留下后遗症是吧?如果自己不多问一句,真的让陈源自然醒来,到时候又是成堆的麻烦!
暗骂了燕归尘几句,朱贤还得笑着求人:“那还麻烦燕兄出手救治一二?”
“哈哈好说好说,只是朱兄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忙啊。”燕归尘搓搓手,“台下众多豪杰可还等着朱庄主去宣布结果呢。”
这下不止是朱贤,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燕归尘的言下之意:朱老儿你要是不给我去把事情办好,这陈源你爱找谁出手找谁,反正我不干!
“好说好说。”虽然气的肝疼,但是朱贤面上不显,被折腾半天了,不缺这么点——但是姓燕的你给我等着,我必给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