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绕的越来越晕了。”方岩不擅长这种弯弯绕绕的辩论,“我只听明白,你也觉得我最后没有能拿出全部的本事和汪胸打,对不对?那这样的话我不服气有什么问题吗。”
月尽欢白眼一翻,这人还真是顽固:“难道方师兄你不觉得,傲慢也好,莽撞也好,这些你犯下的错才是一切的诱因?”
“更何况,你怎么能确定汪捕头就用出全力了呢?”月尽欢指了指汪量,“你不会真以为汪捕头生得俊秀才进的武务司吧。”
汪量正老神在在品茶呢,突然被月尽欢提起,一不小心被茶水呛了一口。
“……他还有内伤在身?”方岩听了月尽欢的话,武人多稍微通些岐黄之术,方岩并不擅长只懂皮毛,所以还要人提起他才认真看了看汪量的面色。
“还真是,面色白我只以为是肤色,但是嘴唇也发白——伤的还不轻啊。”方岩啧啧说着。
“是吧,”月尽欢指了指汪量,“我估摸着这人现在都不敢太用力——不然说不定内伤就加重了。”
“没那么夸张……只是用力得悠着点,全力拼刀就是难受,但是性命无碍。”汪量在一边小声说。
月尽欢和方岩齐齐的翻了个白眼:正常人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早就该卧床修养了好吧。
月尽欢倒是知道的多一点,拍了拍汪量:“辛苦了。”
汪量有些莫名其妙这声辛苦从何而来,但是直觉告诉他如果问了恐怕又要被月尽欢气到,于是选择了礼貌微笑。
方岩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却被小丫头上了半天课,被你教育的脑瓜子都嗡嗡的——慢着你不是在给汪兄找场子特意给我添堵的?”
方岩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差点把小桌搞翻:“不说了,你们好好休息,啧,汪量你可不能输给后面的几个小子,不然倒显得我没本事了。”
方岩顺手把桌子放回原处,想到什么又说 :“等你伤好了,有机会你我再打一场。”
也不等汪量拒绝或同意,方岩就跑了。
汪量有些无奈,月尽欢却偷笑:“等你们打的时候记得叫我观战哈。”
三人聊了半天,要不是方岩在,裁判早就来催了。这会儿看到方岩自己离开,走过来也没什么好口气,直接让二人上场准备。
月尽欢这一次的对手是先前那个拿着长枪的男子。一身青衣材质不错看着十分耐用,枪只是普通的红缨枪,没有半点装饰。横枪站在台上,枪尖拖在地面,仿佛有一股铁马兵戈之气迎面而来。
都不用动脑筋,月尽欢光看气质就知道这人必定来自于家教极严的武学世家,又或者是……军旅世家。
军人世家,用枪,只有燕州杨家了吧?
于是月尽欢直接问了:“兄台可是来自于燕州杨家?”
男子一愣,拿着枪抱了抱拳:“姑娘好眼力,在下杨武,乃是杨家当代家主长子。”
“哦?”月尽欢有些惊奇,不是因为自己猜对,而是因为这个人在这里出现:北蛮作乱近百年,燕州地区首当其冲,时常被蛮夷骚扰。前朝在燕州常年驻军,这杨家就源自于早年间戍卫的杨姓将军。自从北疆蛮夷之患结束之后,杨家解甲归田落足燕州,更是在新朝开创之时被封镇北侯,维护一方平安。
杨家现家主正是镇北侯本人,而家主长子……那岂不是镇北侯世子?如此大有身份之人了,为什么要来这武林大会搅混水?
似乎是看出了女子的疑惑,杨武解释道:“在下近来正与朋友闯荡江湖磨练武艺,打算趁着自己还是白身增长见识。行走到这华州一带倒是正好听说了武林大会的消息便前来观瞻,谁知和朋友打赌时被骗上擂台,倒是赶鸭子上架了。”
“原来如此,想来杨公子用的应是杨家枪?”
“不错。”杨武有些不好意思,“可惜在下不擅长别的兵器,在这擂台上用枪实在是有些对姑娘不公平了。”
那可不是,总共三丈长宽的擂台,这长枪一甩几乎就能覆盖三分之一的场地了。
月尽欢倒是无所谓:“公子不必多虑,各自尽力便好。”
这二人闲聊的时候,隔壁的擂台站着的则是朱朝阳和汪量。
见到汪量,朱朝阳抱拳行礼:“昨日多谢汪兄相助,否则若是大会开幕之前就有人打的头破血流,对大会来说实在不是好事。”
“朱兄不必再客气了,从昨日到今日里外里你已谢了我三次了。”汪量有些哭笑不得,这朱朝阳倒是有礼,但是自己每每都得回礼,实在是有些麻烦。
朱朝阳嘴上跟汪量寒暄着,心里却想着祖父昨日的叮嘱。
"朝阳,明日你对上那汪捕头,须得全力以赴将其击败。于私,这武林大会乃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夺魁的消息会跟着前来观摩的江湖人一起回去,届时闻名天下也并非不可能。"
“于公……呵呵,这汪量跟我说的事情,虽然听起来对我们江湖人有不小的好处,但是老夫总是觉得蹊跷:朝廷再怎么昏庸,也不会把这么好的事情交给我们江湖人。若是直接拒绝,又怕被人怪责目中无人,不在乎朝廷……这么大的帽子,我们可不能背。”
回想到这里,朱朝阳压力又大了几分,抓着剑柄的手又紧了紧,只能自己对自己催眠:祖父把这事情交给自己必是相信自己能做到,那么自己一定可以。
如此想着,朱朝阳的眼神坚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