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进攻被汪量化解之后,朱凛意开始有些急了:攻势猛烈虽然让他掌握了主动权,但是体力消耗的也厉害。对手明显是个有充足战斗经验的老手,早早勘破这一点之后就龟缩了起来防守了。
手臂的酸痛逐渐明显了起来,朱凛意明白不能再拖了:抓住了一个汪量收刀时力尽难以应对的空子,朱凛意一剑刺向了汪量的咽喉,想要逼迫汪量慌乱之下后撤,如此朱凛意就能抓住对手的慌乱的破绽接连出手,最终拿下胜果。
出乎意料的,汪量诡异一笑。还没能明白汪量笑容中的意味,朱凛意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剑上传来的力道:汪量手腕一转,重重的将黑刀磕在了朱凛意的剑尖上。
剑的方向被打歪还不算,朱凛意手腕也是一阵发麻,险些拿不住剑。
汪量双手握刀死死压住了朱凛意的剑,随后一刀搭在剑上挥了出去,恍如两人开局时的对拼一般,汪量的刀又横着劈向了朱凛意的面前。
但此时的朱凛意体力已经去了大半,又因为对敌人的轻视反应慢了半分,手上的酸麻更是让他来不及抽剑挡刀。
万事休矣,朱凛意下意识闭上了眼。在他想来,汪量这一刀势大力沉,只怕很难收手,自己的命估计是保不住了。
想起了诸多遗憾,朱凛意实在是心有不甘,但是将死之人,只能将哀怨全数融进一声叹息。
脖子上感受到了一丝冰凉,又感到了液体留下的一丝瘙痒——就是没有预想中的痛楚。
半天朱凛意才反应过来,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汪量架在他脖颈上的刀,颈间只有细弱的痛,恐怕最多就是破了个小口。
汪量收刀拱手:“承让。”
朱凛意愣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虽然败了但是没丢了性命的现实。朱凛意这才感受到后怕,也感受一阵控制不住的狂喜。
真是可笑,自己满心仇怨,自觉此身无用,性命也是随时可抛——但是死到临头,自己才发现不想死的执念远比求死之意强烈。
“阁下及时收住了刀?”朱凛意嘴唇嗫嚅了半天,才问出了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毕竟只是切磋,没必要闹出人命吧?”汪量笑了笑,“而且阁下这么年轻,丢了性命岂不可惜?”
“可否让在下掂量掂量阁下的刀?”朱凛意脑袋点了点,“若是要求失礼便算了。”
汪量愣了一下,没想到朱凛意会提出这个请求,但是也没拒绝,单手横着刀悬在了朱凛意面前。
朱凛意双手接过,掂了掂,又将其竖起,单手拔出刀提了提。叹了口气,把刀和刀鞘双手递回。
“这么重的刀,难怪震得我手麻。”看着汪量收回,朱凛意叹口气,“这么重的刀阁下也能举重若轻……有这本事早些硬碰硬可不至于拖这么久吧。”
“阁下莫不是觉得我故意捉弄你?”汪量活动活动肩膀和手臂,笑着说:“要说速战速决,确实可以,但是体力消耗就太大了。我要打的可不止这一场,节省体力稳扎稳打方为上计。”
朱凛意恍然大悟,自己确实是忽略了这一层——不如说,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够夺下守擂的位置。
心中突然涌出了不少感悟,朱凛意对汪量又是一拜,这次弯下了半个身子,显然是诚心诚意的。这一拜太突然,以至于汪量没能及时扶住,正要伸手去扶的时候,朱凛意已经自己直起了身子。
朱凛意十分感慨地说:“多谢汪兄今日的教诲,虽是无心之语,对在下确实感触良多。”
“那兄台这次便没白来了。”汪量点头应和。
另一边场上的月尽欢将二人的对打尽收眼底,看了看白素心已经打的满头大汗,嘴唇都有些微发白了。
“还继续吗?”月尽欢小声问了白素心一句。
“估计不太行了,快拿不动剑了。”
“好。”
月尽欢手里的剑一抖,不知道怎么的就拨开了白素心的剑,然后下一刻就停在了白素心的脖子上。出剑之快,简直就像是早就在那里了一样。
等了半天裁判也没宣布结果,月尽欢转头看去发现他正盯着自己两人出神。
出声咳了两下,那裁判才如梦初醒。
“……嗯?什么时候剑放上去的……”裁判满脸疑惑,自己明明一直盯着两人看,难道是不小心走神了?
想到这里,裁判急忙宣布了结果,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失职。
白月二人各自收起了剑。白素心掏出帕子擦了把汗,看了看月尽欢清清爽爽的脸,有些惭愧自责:“看来我远远不如妹妹,如果妹妹没有手下留情,恐怕我早就落败了……妹妹稍后还有五场,却陪着我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力气……”
“姐姐多心了,先前那黄庄落败得快,我身子都没热好。姐姐陪我切磋一番正好让我好好活动开了。”
白素心知道月尽欢是找了个由头安慰自己,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怕耽误月尽欢休息,于是只是说了几句打气的话,就自己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