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两人点的菜,更是进一步印证了陆闻笙的猜测。
谢望舟点的辣菜裴渊一动没动。
裴渊点的甜菜被谢望舟推到了远处。
四个人的桌子上泾渭分明。谢望舟和裴渊占据最远两端,他们就像固守城池的将军,在守好自己眼前菜的时候,仍不忘出声嘲讽对方。
“不能吃辣的怂蛋。”
“只配吃苦的傻蛋。”
谢望舟放下筷子,打算先占据先机,对着裴渊开炮:“姓裴的,你是不是暗恋我,怎么我去哪你就去哪?”
裴渊从容不迫的反击道:“让您失望了,这是我所选的专业中最后一个专业,没想到这么倒霉,遇见你了,谢探花。”
谢望舟拳头紧了一下,他高考发挥失常,只排了全校第三,裴渊却是第一。
“你恶心谁呢,显得你是状元了?”
“我本来就是状元。”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幸好在即将要点燃的时候,想起还有别人在,勉强熄了战火。
临走前,谢望舟对着裴渊撂下一句狠话:“姓裴的,你给我等着。”
随后,两人一个走东门回的学校,一个走西门回的学校。
陆闻笙和白帆一碗水端平,两人从北门回了学校。
自此,开起了两人卷生卷死的大学生活。
早七晚十,风雨无阻,图书馆里总有两人的身影。
托裴谢的洪福,整个宿舍的成绩在两人的带动下大学四年里一直居高不下。
毕业之后,四人就再也没聚过。
幸好,二十八岁的裴渊和谢望舟都不是十八岁冲动的脾气了。
这顿饭吃的鸦雀无声。
只有陆闻笙在吃完后,招呼服务员,预点了几道菜晚上来取。
谢望舟笑着调侃:“你弟又回来了?这比你当初上大学那会回家还勤。”
“离家又不远,我当时是咱们学校离家有点距离,不然也天天回。”陆闻笙觉得没太大问题,他甚至恨不得陆今朝天天回来。
“谁不知道陆律师为了自家弟弟,在大学附近买了一套房子,离学校是近了,可离咱们律所是远了。”
陆闻笙笑着推了一把谢望舟:“快滚回家吧你,恩准你休息一下午。”
“算了,我最近有个有个案子。”谢望舟摆摆手,“回去看卷宗去了,别再漏了什么关键证据。”
说完,他用带着嘲笑的眼神看了裴渊一眼,这才扬长而去。
裴渊反过头问陆闻笙:“笙哥,有案子吗。”
陆闻笙拍拍方琦,示意他发给裴渊。
“有的有的。”方琦点点手机,“裴律师,给您发过去了。”
“好,那我也回去准备材料了。”
“都这么干劲满满的吗?”陆闻笙摸了摸下巴,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看来招裴渊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方琦看着自家老板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突然开始质疑起他招裴渊的初衷了。
但是且不管陆闻笙的初衷是什么,以这个下午为起点,谢望舟和裴渊又将开始卷生卷死的职业生涯。
谢望舟处理完案子已经是下午七点,结束忙碌后,才感觉到胃部传来一阵阵痛。
他其实胃不好。
小时候没人管,吃饭不健康,刚创业那两年,吃饭不规律,日积月累下来,就得了胃病。
这两年就是不能落下一顿饭,或者不太能吃辣,不然胃就会罢工抗议。
因此谢望舟平日里会控制自己吃辣的程度,偶尔才吃一点,今天碰见裴渊点辣菜属实是个意外。
谢望舟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看见裴渊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揉揉自己的胃部,叹了口气:“卷不动了,您自己卷吧。”
裴渊倒是和谢望舟预想的不一样,不是在加班,他突然想起租房合同还没签。
自己东西不多,签了之后就能住进去,工作落实后,没必要再住酒店了。
想到此,裴渊给租房中介打过去一个电话:“王德,我今天可以签合同吗?”
“当然可以,裴哥,我这就给房东打电话,您这会往那边赶就行。”
三言两语交代清了,裴渊出了办公室,正好看见谢望舟离去的背影,背影看着似乎有些佝偻。
裴渊皱皱眉,倒也懒得管。
开车准备去吃饭的谢望舟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王德发来的。
“谢哥,这会有空吗?今天咱们就把合同签了吧,那个租户今天就要搬过去了。”
“行。”谢望舟方向盘一转,扭到了自己的老房子那里。
这个小区是学区房,如今住的大多是求学的孩子,七点半,正是热闹的时候,小区外华灯初上,三五孩童嬉闹着往家的方向走,也有父母带着孩子向外走,似乎只有他形单影只。
谢望舟叹了口气,他今天穿的有些薄了,微风透过衬衣,引起阵阵寒意,让本就不舒服的胃更痛了。
他把防盗门半敞着,等着人来,自己倚靠在沙发上,冷汗直流。
谢望舟想摸止疼药,却摸了一个空,他盘算着要不今天就算了,合同明天再签也不迟。
幸好下一秒就传来了王德的声音:“谢哥,裴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