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夜空,仿佛在无形的画布上勾勒出星座的轮廓,而那些星星则在她的指引下,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天箭座,”她的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它是丘比特的箭,象征着爱情与命运的交织。中世纪时,人们常常在夜晚的田野中仰望它,祈祷爱情的降临。”
昔拉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支羽毛笔,笔尖悬在羊皮纸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她的目光游离在夜空与课本之间,眼中带着一丝明显的不屑与嘲讽。
她不喜欢天文学。
在她看来,这些星座不过是人类虚构的神话,是那些痴男怨女们用来寄托无望情感的幻想。她曾无数次在夜晚的田野中看见那些跪拜祈祷的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虔诚与渴望,仿佛星星真的能听见他们的心声。
“真是一群傻子。”
昔拉低声喃喃,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年幼的穿着兜裆裤的笨拙丘比特,他们在夜空中飞来飞去,手中沉重的金箭常常被射偏,将祈祷者与路过的牛羊串在一起,然后又手忙脚乱地试图扯出箭尾金线。
想来滑稽可笑,那些虔诚的祈祷者只是低档的试验品,是他们练手的工具,却为那抹殊遇绞尽脑汁,争破了头。
奥罗拉·辛尼斯塔教授的讲解简洁明了,比起理论,更倾向于让他们实践观察。而在昔拉回过神时,她已经结束了讲解,所有人都开始调整望远镜投入了观察。
在她身后不远的西奥多将手中的望远镜对准了夜空中的某个角落。他的目光专注而冷静,仿佛能透过星辰的光芒,看到更深层的奥秘,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在停下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很快完成了绘测图。
然而,他的余光却瞥见昔拉手中的羊皮纸依旧空白,像是无从下手般,她的笔尖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需要帮忙吗?”西奥多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夜风中的一缕低语。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望远镜中,但语气中带着些关切。
昔拉抬起头,放下笔时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需要,”她坦率地承认,“我听的时候走神了,没做笔记。课本上的描述太乱了,根本没用。”
西奥多轻轻点了点头,将望远镜从眼前移开,走到她身边坐下。他的手指轻轻翻动她的课本,停在南船座的星图上。“南船座由35颗星构成,5颗定位星,30颗随星。”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仿佛在讲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它和天箭座一样,在三月的南方会更加明亮,但通常会向南移动,最终消失在南极顶的方向。它来自神话中的阿尔戈号,承载着英雄们寻找‘金色羊毛皮’的旅程。因此,它象征着冒险与成功,人们常常在追求新世界时向它祈祷,索取力量。”
他的手指轻轻移向另一页,指向大犬座的星图。“大犬座由26颗星构成,4颗定位星,2颗隐星,20颗随星。”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它在二月的南方达到最亮,但与南船座相反,它会快速向北移动,最终在北极圈附近消失。人们常常向大犬座中最亮的天狼星祈祷,希望找到信念一致的朋友或伴侣。”
西奥多的手指轻轻点在天狼星的位置,抬眸看向昔拉时,后者却像石化一般,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手中的羽毛笔依旧悬在空中。
“你不用写笔记吗?”西奥多有些疑惑地问道。
在他平静而快速的大段描述下脑子里像是混了一团浆糊的昔拉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生无可恋:
“我现在只有心情写遗书。”
这时潘西和德拉科走了过来。德拉科的手中握着一张完成的星图,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坐在了西奥多身旁,在他们身侧是仍在观察星座的布雷斯。
而潘西坐到昔拉身边,轻轻挽住她的手臂,像是刚好听见了西奥多最后的描述,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怎么,你也想向大犬座祈祷吗?”
昔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潘西见状,嗔怪地补充道:“嘿,你已经有我们了。”
德拉科在一旁挑了挑眉,戏谑地看向潘西:“也许昔拉祈祷的是信念一致的伴侣。”
潘西撇了撇嘴角,没好气地回应:“你不懂,朋友比伴侣要重要得多。你看看布雷斯,他身边的女友换了那么多,朋友还是我们几个。”
布雷斯此时还在低着头与测绘图做斗争,闻言他失笑出声:
“跟你们几个做一辈子朋友?那我可真够倒霉的。”
昔拉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不经意上扬起来,她抬头看向夜空时,那些星星依旧在温柔地闪烁着微光。
身侧潘西等人放低的交谈声让高台冰冷的空气多了些温度,交谈中不时传来西奥多低低的轻笑声和布雷斯随口吐出犀利话语,有些吵闹,却让昔拉的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悸动,仿佛某种久违的情感正在悄然苏醒。
她的手指轻轻握紧了羽毛笔,笔尖终于落在了羊皮纸上,开始勾勒出星座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