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颂泽又是怎么一回事?!
项飏从来没有一种如此被欺骗的感觉,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压抑着什么,喘不过气。
他盯着封卓骁的眼睛,从对方眼睛里没有看出任何愧疚来。
项飏狠狠的推开封卓骁,抬脚就走。
封卓骁被项飏这一下子搞的有些发懵,不明白这孩子突然怎么回事,他一把上前抓住对方,拽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回事!说清楚!”
“跟你没关系。”
项飏转过了头,不想再多说什么。
反正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分化了,现在活的好好的,程颂泽都已经替封卓骁道了歉,再翻旧账显得他很幼稚。
可是他就是憋屈,凭什么欺负他的人反而不记得,还理所当然的凶他。
思及此,项飏没忍住眼泪已经盈满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封卓骁见项飏又要哭似的,气的口不择言:“你踏马有病啊!自己差点被Alpha拐了还理直气壮,老子真的是闲出了病才救你还被你咬一口!”
项飏被吼的一颤,眼泪终于没忍住如流水一样掉了下来。都没仔细想封卓骁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封卓骁像是烦极了,抓起桌子上的钥匙就要往出走,却听到项飏哽咽的开口:
“三年前……你咬的人是我……你不记得……我咳咳咳……我差点死掉……”
项飏闭上了眼,没由来的委屈。
他不想让眼泪再往出流,所以也没看到封卓骁突然僵住的身体。
他烦透了这样的自己,怎么能有这么多眼泪呢,他应该在得知谁是欺负他的人的时候揍回来,而不是没出息的哭。
时间仿佛停滞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显示着时间的流逝。
“呜呜……别哭了……没出息……”
项飏只能听见自己的啜泣声,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却越安慰越委屈。
这两个月他好像把十九年来的眼泪都流光了。
还每次都在封卓骁面前哭,丢不丢人啊。
项飏伸出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刚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封卓骁半跪在他面前,面色是从未有过的纠结,一只手在他面前悬空着,似乎也没想到项飏会突然睁开眼睛。
二人大眼瞪小眼,项飏刚想问他不是要走了嘛,干嘛还回来,结果封卓骁突然收回手,低着头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三年前的那个Om——是你,对不起……”
封卓骁声音缓缓,就这样半蹲着,头一次跟项飏解释了自己。
“三年前我大学毕业,正是和家里闹的最僵的时候,他们死活要我回去继承家业从商,我不想去,偷偷考了战斗机飞行证,我爸气的收回了我的所有资产,我爷爷也在整个部队给我下了通牒,那段时间我就和施野几个朋友他们胡吃海喝来和家里抗争。”
“毕业晚会那天,我爸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再不回去,就和我断绝一切关系,我是死是活跟他再没关系。我赌气拉着施野他们喝了一下午,还是班长亲自叫我们去参加晚会,说导师要和我们交代事。所以我们才醉醺醺的回了学校……”
听见封卓骁突然的解释,项飏愣住了,眼泪也不自觉止住了。
他从未想到过还有这么一段。
封卓骁顿了顿,接着道:
“我醉了,但我不想承认,所以走的比他们快,然后就……不小心撞到了你,我那个时候脑子一团乱麻,烦的要死,突然闻到一阵清甜的香气,奇迹般的安抚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想都没想便咬了下去,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我清醒过来是一周以后,身上布满了伤痕,施野和程颂泽他们说,我突然易感期,他们把我绑在床上才缓了过去,我记得好像干了什么不好的事,程颂泽,就是我的另一个朋友,他说他已经帮我解决了,让我不要再和家里闹,我那个时候浑浑噩噩的,也就再没多问。”
“再后来,我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我妈实在看不下去,说服了我爸和我爷爷,允许我去干自己喜欢的事,但是不能开战斗机,所以我就在E市开民航。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我以为是哪个Omega,我后来也找过人想亲自道歉,但那天的人很多,有几个符合条件的Omega都不是,所以……”所以他放弃了,他根本没想到他轻薄的人会是Alpha,要不是项飏突然开口,他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对不起,项飏,让你因为当年的我受到伤害,我很抱歉。”
真诚的道歉,永远都让人说不出苛责的话。
封卓骁语气平缓的讲述了自己的那段过往,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项飏却听的有些发酸。
他突然有些迷茫,好像自己再纠结下去也没有意义。
封卓骁起身,伸手擦了擦项飏脸上的泪珠,“我会去项家解释的,你因为我受到的一切伤害,你都可以追究,我负全部责任。”
项飏想说,再怎么追究,也改变不了事情已经发生的事实。
其实他也不是非得让人付出什么代价,程颂泽当年道歉他也原谅了,现在只是一时间情绪上头,才会突然爆发。
但是,对于封卓骁这句迟到三年的道歉,他却开不了口说声没关系。
“不用了……你说我也,咬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