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团大厦顶部,一间大型会议室内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曹仕良代替周承宴在对行云这两年的工作进行总结。
毫无疑问的是,行云作为周氏集团旗下第一家娱乐公司,两年内所取得的成就早已经超过了其他几个资历更深的子公司。
周柏中面上不显,心里却格外满意地看向儿子,那人却跟个身外人一样,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最不耐烦看周承宴这副没有筋骨的样子,抬手敲了敲桌子示意曹仕良停下。
“承宴,你来讲。”周柏中沉着脸看向周承宴,周承宴却坐在位置上不说话,甚至还随意地转起身下的椅子。
“承宴!”周柏中声音威压更甚,那人却依旧跟没听见一样。看到这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太子爷竟然会是这样一副与想象中的严肃呆板截然相反的倜傥样子。位置上的人坐得没规矩,可偏偏五官硬挺,正是应了那一句话——形散而神聚。
“这不是讲得挺好的?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周承宴手撑着桌子把身下的椅子往外送,腾出空间站起身扣上西装扣就要往外走。
“站住!”闻言,周承宴回头看向父亲,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都出去。”周柏中低头面色很僵,众人都识趣地赶紧离开。曹仕良犹豫不决,看向自己总裁,周承宴朝他递了个眼神,他这才拿着资料往外走。
门刚关,周承宴就坐回椅子上,身形挺拔,哪里还有刚才懒散的模样。
“你就非要气我是不是?我今天开这个会是为什么,难不成你不知道?”周柏中算是明白了儿子的心思:“行云成绩那么好,你现在回总部接受总经理的位置谁也不会有异议!”
“我管他们有没有意见?”周承宴挑着眉看向周柏中:“行云这难度才哪儿到哪儿?这算哪门子成功。”
他摊开手,无所谓地看向父亲:“周氏集团总经理也不缺我这一个人竞选,您随便挑一个上进点的不就成了。”
“你说什么混账话!”周柏中苦口婆心地走到儿子面前:“你都是订婚了的人,什么时候能收收心!当初让你办行云也是为了让你进总部,倒是让你翅膀硬得敢跟着我对着干了!”
“谁说不是呢?”周承宴眼神落在正前方,半昂着头却不是看他父亲:“您年轻的时候不也喜欢跟家人对着干,不然我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一次。”他的眼神暗淡半分,周柏中闻言也僵住。
周柏中明白,儿子这些年心里一直插着一根刺。当年他和妻子安茹生意上出现严重分歧,谁也不让着谁,谁都想按照自己主意来。
他口无遮掩,吵到最后直接用离婚来威胁安茹,却忘记了一直顺着他的妻子,只是甘愿为他扮演相夫教子的角色,而不是因为妥协。
鹤港安家大小姐能够义无反顾地下嫁给一个穷小子,自然也能及时抽身离开,怎么可能会为了爱情不断妥协?
是他得寸进尺,逼走了安茹,这些年她一直一个人在英国,从离婚那年到今天,整整十五年都没有再回来过一次。
周承宴不想再多跟父亲讲一句话,他们两人都太有想法,谁也不服谁,本就不应该靠得太近:“英国那个子公司我接手了,明儿我就飞过去,您给我安排好。”
国内生意场现在已经熟到无聊的地步,他再呆下去只会给自己养废。周承宴半敞着西装出门就看见曹仕良一脸焦急地锤着拳头。
“哪儿方面的?行云?”周承宴接过手机,一点开就弹出一段视频,不是段书湘又是谁?视频画面模糊,镜头摇晃,故意营造出的偷拍氛围。
“谁拍的?”他倒是不知道,段书湘树敌这么多,这才出道几天就有专业黑粉了:“行了,你也别跟我汇报了,段书湘的黑料节奏就按我们公司的来,别人的直接压下去。”
周承宴要走钥匙,让曹仕良一个人留下来接着汇报,自己驱车回了公寓。
与此同时,段书湘刚好结束最后一首歌的彩排,摇滚风虽不是她最拿手的风格,但到底功底摆在那儿,一口气唱四首,状态依旧完美如初。
执行总监满意地朝段书湘点了点头,让她赶紧下去休息,好好准备一下晚上的正式演出。嘉一也在休息室,段书湘一进去就感受到那人诧异的眼神。
刘清月给她化着妆,段书湘透过镜子甚至跟他对上了好几次目光。
“你有话就说啊?”段书湘看不下去嘉一扭扭捏捏的样子,叫停刘清月就侧头看向他。谁知道嘉一却别过脸,下颚线紧绷,明显是在压制情绪。
他不说话,段书湘也不等他,转身让刘清月接着给自己化妆。嘉一却猛地站起来,撂下一句:“黑红不是红”摔门而出。
段书湘听不懂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本来就紧张晚上的演出,他又来给自己甩脸子,这算是什么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前面渐渐响起音乐声,不时传来几声尖叫。段书湘造型还没做好,只能拿着手机看直播,前面果然人很多。
一个不算大的舞台前面乌泱泱围了一大片人,看着这副场面,她真怕自己等会儿上去紧张的唱不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而且还是压轴出场!
压轴出场无疑是一把双刃剑,表演的好是奖赏,表演不好就是惩罚了。
她知道网上对自己的负面舆论,尽管里面有行云的主导,但肯定有真实观众也这么看待自己。对自己唱功有信心是一回事,觉得别人会喜欢自己的演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书湘?”肖琴神色匆匆地跑进来,段书湘头上竟然还顶着一头卷:“该候场了,你头发好没有?只剩五分钟就该你了。”
“五分钟够了。”刘清月扶起段书湘:“我计划就是边走边拆,这样效果才是最好。”
从休息室往前,越靠近舞台,观众的尖叫声越清晰,段书湘只觉得自己双手都冰凉,怕握不住话筒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脚下的升降机忽然升起,她赶忙闭上眼睛,不让自己注意外面的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