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就是跟我讲这些?曹仕良,照你这么讲,那两年就是他们两个呆在一起喽?然后呢,然后你想说什么?”周承宴语气越来越急促,却依旧染着冷淡。然而他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却早已满是烈火灼烧般的难捱。
他厌恶这种感受,语气更加恶劣:“曹仕良,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来跟我讲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她段书湘值得你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不是,总裁……”电话那边的声音一段犹豫,周承宴听到有转折,眉梢瞬间提起,深邃的黑眸透出几分期待和缓和。
然而他没有想到,曹仕良接下来的话和他预想的大相径庭!
“书湘小姐那两年,是和她的继兄生活在一起,何凤兰和一个叫黄雷立的男人同居,两人没有领证,但是举办了一个小型婚礼,当地人都认可他们夫妻的身份。”
“探查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书湘小姐,直到我拿出书湘小姐的照片,他们才恍然大悟,带我去了一个被锁起来的自建房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算很破的房子,地段却很差,在远离市区的一个小村上。听他们讲,书湘小姐和一个男子……不,是和她的继兄一起生活在这幢房子内。”
“是么?”要是有人此刻在周承宴身边,一定会被他的表情吓到。
只见这个面色英俊的男子竟然满眼怨毒,乌黑的眸子像是淬了无数遍寒冰般阴翳,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连眉眼间都格外平淡。但恰恰是这样的面无表情更衬得他眼眸情绪格外突出。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忍耐已然到了最大限度!
周承宴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语气平静地不带任何情绪,却不由他意识做主地带了几分认真:“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
手机那边传来一阵翻阅纸张的声音,周承宴咬着牙,几乎要等得不耐烦,然而若是他抬手看看腕表就会发现,此间不过一分钟而已。
“黄鸣明,大她三岁,两人经常一起外出,一起归家,村上的人讲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得跟亲兄妹一样。”
“那他妈也是假兄妹!”周承宴音量猛然抬高:“照你这么讲,那两年是他们两个人独自生活在一起,没有任何外人能打扰他们是不是!”
电话那边的曹仕良被老板暴怒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不明白向来沉稳克制的周承宴为什么会生这么大气,以为是怀疑自己的调查结果,赶紧接着补充道:“老板,他们两个人算是相依为命的关系,外人自是插手不进去。”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周承宴一把挂了电话,玻璃门被他暴力的推开,在轨道上滑来滑去,撞了好几下门框才停下。
他一股脑地冲到女孩床前,恨不得一把将段书湘揪起来。
女孩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还是自虐一般俯身到女孩嘴边,听着她近乎痴迷地格外清晰地喊出那两个字——“鸣明”
“鸣明?呵,明明……”周承宴死死握着手中的手机,越握越紧,越握越紧,到最后直接掷到地板上。巨大的响声吓得女孩一激灵,然而终究没有醒。
周承宴俯身在她上方,目恣欲裂:“好啊,老子眼巴巴地给你收拾收拾,你想得别的男人!”
“你怎么这么贱!”周承宴一把握住段书湘的脖颈,女孩雪白的皮肤瞬间出现红痕。她咳嗽着,双眸依旧紧闭。
然而,手背忽然传来一个柔软又滚烫的触感,周承宴浑身像是过电了一样,直起身一把甩开段书湘抚上来的手。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女孩嘴里依旧念叨着那个名字。
他仰起头,喉头不断滑动,情绪几乎要不受他控制。他的未婚妻,主动握他的手,第一次主动朝他投怀送抱,全部该死地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其他男人!
他盯着头顶华丽精致的水晶灯,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他越来越疲惫,终于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头低低地垂着。
再次睁眼,男人眼里哪还有分毫波动,再次恢复成那个冷静自恃的太子爷了,疏远又矜贵。他踹开先前被带倒的酒杯,随手拿起一个就晃晃悠悠地倒了一杯酒,不等醒酒,直接一口饮尽。他酒量不差,但却被呛得五官紧皱,弯腰撑着桌子咳嗽起来。
咳嗽声戛然而止,酒杯再次被带掉,闷声砸进地毯里,倒映出男人拎着外套缓缓离开的落寞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