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好好相处,不许打架,”舱内通讯器里传来江烬的声音,“听见没有?”
“知道啦。”岑安回道,坐到副驾驶位。
贺韶从他进来,一个正眼都没给他,也不似从前的聒噪,出奇的安静。随影叮嘱他们半个小时后再飞,贺韶便仰躺着,闭眼休息。
“小韶啊,今天就拜托你啦。”岑安笑容满面地凑过去。
贺韶肤白胜雪,眉目乌浓如墨,坚硬的衣领竖得极高。突然,岑安眼睛一亮,他纤细白皙的脖颈上,竟有一处梅花般的淡红印迹!
“卧槽,谁啃的?不会是……”
“闭嘴!”贺韶豁然坐起,瞬间炸了毛。
“哦哦,保密、保密,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啊!”
岑安连忙顺着他:“啊对对,我不懂、不懂,我啥也没看见,小韶啊……”
“小韶是你叫的?”贺韶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别以为二哥跟你好,你就能跟我沾亲带故,黑杰克。”
“不是……”岑安想收回脸上的笑,却死活做不到,“那个,你能别叫我黑杰克吗?”
“你想我叫你什么?”
“叫哥。”
“老子给你脸……唔!”
岑安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你,你……”贺韶吐出剥了一半包装的巧克力,震惊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饿不?”岑安笑笑,从兜里掏出两块饼干,一袋坚果,一根能量条,还有一小听咖啡,“都是给你带的。你不肯去教堂,又飞不走,没想到还真能搁这儿待一晚上。”
贺韶满腹狐疑地打量着他堆到自己怀里的东西,像只充满戒备的猫。
“吃啊,饿一晚上了吧?”岑安一肚子坏水,凑近了笑嘻嘻道,“好像还输出了不少运动量……”
话没说完,贺韶的拳头挥了过来,与此同时,通讯器传来江烬的一声低喝:“岑安!”
岑安“噌”地弹开两米远,能屈能伸:“好了好了,我错了!对不起小韶,是我嘴贱。烬哥,你怎么还在啊?你要是放心不下我,投个全息像过来陪我好不好?”
随影的声音穿插进来:“要点脸,谁放心不下你?”
“不好。我要出发了。”江烬道,再三叮嘱,“别再招惹小韶。小心他一会儿飙起机来,有你好受的。”
岑安顿感不妙,他知道贺韶飙机厉害,在航途中给他点苦头简直小菜一碟。
“……不是,你干吗提醒他啊?”岑安叫苦不迭。
“我故意的。”
江烬彻底掐断了通讯。
贺韶拆开食品包装自顾自吃起来。他确实挺饿的,反正已经被岑安调笑了,何必强撑面子为难自己。
“哎,你俩……”贺韶好奇心藏不住,主动问他:“谁上谁下啊?”
岑安一愣,迅速反应过来,“我肯定跟你相反呀。”
贺韶:“……”
“跟哥说说谁在你上边儿?”
“……我才没有,你给我滚远点!”贺韶咬牙切齿。
“诶,我就不!”岑安把两个驾驶座调得更近,“小小未成年,别打探这些有的没的。”
“我早成年了,傻逼。”
岑安一愣,忙在脑海里问阿兰,“现在的小孩几岁成年?”
“十四。”阿兰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一个超智这么弱智的问题。
“这么小?我那会儿连刑责年龄都是相对负的……”
岑安对贺韶露出的忧心忡忡的眼神,让贺韶心底发毛,“……有病啊你?”
岑安不知为何,一见到贺韶,就会自动调整为嘴欠模式。
和岑安几次动手,贺韶都没占到上风,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坐在主驾驶位的机会。
抵达蓝医航空器着陆岛时,岑安抱着座椅腿,晕到视物全是重影,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嘴里满是苦水。
头晕目眩间,他感到贺韶在他面前蹲下,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地捧起了他的脑袋。
“我二哥到底看上你什么了?”贺韶百思不得其解。
“我才华横溢、长得好看、能抗能打。你是不知道,他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岑安掰着指头数,大言不惭。
“懂了。他从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难免稀奇。”
岑安抓着他的胳膊,借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以后不叫你小韶了。你教我飙机,我叫你师傅好不好?”
“有你这么拜师的么?”贺韶付之一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岑安双目涣散,还没从剧烈的眩晕中恢复清明。
“先叫一声听听。”
“小贺师傅。”
贺韶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黑杰克,你脑子被晃傻啦?”
“我说真的,小贺师傅。还有,学生免贵姓岑,单字儿一个安。”
贺韶露出酝酿着坏主意的笑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