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是在里面添加了一些不知名的药物。
最好的办法只有回家里李知合亲自治了。
这一下午,李知合格外的难受。
不只是心里的,陈一根本就没停下过,拉都拉不开,他也受不住了。
当然,看得出来陈一自己也不好受。
医生以为陈一会有什么后遗症,结果第二天陈一醒来,一切就恢复了正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知合忽然想起了那天和高冬赐告别后脑海中幻听的什么“强力涩情剂”......
两个人对于昨天的一切都心知肚明,既然醒了,那也只能直面现实。
看着冷淡许多的李知合,陈一的心都凉了,他拉住了李知合的胳膊。
“李知合,昨天是误会,我没做那些事情,我没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玩完那些游戏,我忽然,我忽然头就好晕!”
陈一无助地抽泣起来。
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李知合最看重的就是干净,他当然知道.....
李知合在安慰他,也在拥抱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一就是觉得和之前不一样。
他疯狂的道歉,解释,可是就是看不到李知合露出他想看到的表情。
微风吹动白纱帘,陈一觉得眼前是白茫茫的雾,周围无数只鬼手想要把他拉进去,他整个人都畏缩进了李知合的怀里,大喊着他错了。
李知合没怪陈一,就算发生了什么,也都是奸人所害。何况都已经证明了,他们是清白的。
只是心里暂时有些.....有些不自在。
但他无法控制,他自己对此都痛苦。
人如果都能控制住自己的内心,那便不会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或者意难平了。
他抱着陈一安慰。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怪你,我们乖乖吃药,好不好?”
他被陈一恶化的病情搞得焦头烂额。
陈一对于这个的反应格外激烈,他甚至还来不及为此感到痛苦,就已经被陈一过度的恐惧转移了注意力。
他现在只想让陈一好起来。
幼时的记忆浮现,妈妈和那些恶魔的脸在眼前交替出现,大面积的红色血液不知是真是假,盖在了陈一的眼睛上。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捂着脑袋低语:“别杀我.....别杀我.......”
李知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幻听了,他听到了陈一呢喃着“别杀我”,这几句让他心下一惊。他把陈一垂着的脑袋抬起来,细声问道:“你说什么,陈一?谁要杀你?”
陈一不回答,逐渐涣散的眼睛说明了刚刚的事情又触发了他某段不好的记忆。
把陈一扶上床,他弯腰给人喂下了强效的药物,细心给陈一擦了擦嘴周的水渍,他柔柔地说了一句“睡吧”。
一个人走到书房的工作台,幽暗的环境让他紊乱的大脑得到了片刻的安定。
静静地看着空白屏幕的电脑,他忽然就不敢点击任何的按键了。
陈一一直不愿意提他小时候的事情,自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本着两个人之间应该有隐私的理念,他一直没有查过陈一小时候的事情。
他以为时间和二人的爱意会治愈一切,可是他错了,这些阴影一直在陈一的心中从未消逝,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治愈。
反而是自己的愚蠢行为让他的病情愈演愈烈。
他怕搜出来的东西会让他掉进名为愧疚的无尽深渊。
沉思良久,他还是进入了家里的特殊搜索引擎,并且接收了之前委托调查陈一经历的私家侦探的文件。
里面的东西.....一个个的令他窒息。
母亲来历不明,推测是被拐卖的大学生,父亲是村里有名的赌鬼,穷鬼。
西北山村的穷鬼和沿海渔村的穷鬼又是不一样,沿海气候好,有充足的稻谷和鱼虾,捡垃圾吃也有活路。但那个地处偏远,气候恶劣的小山村就不一样了,那是实打实的会饿死人。
因为陈一的爸爸,就是活活饿死在家里了。
陈一的妈妈嫁过去之后被逼疯,一次意外被隔壁村的老光棍强女干,最后老光棍只是被打了一顿,而陈一的妈妈却被判了通奸罪,被村里人联合打死了。
那里的传统就是,要是有人强上并且抵抗不住,作为一个合格的好女人,就应该自己一头撞死。
陈一一直遭受家里人虐待,后来父母和奶奶死后,没人养他,反而都盯上了他继承的那两亩地,十岁的陈一为了保命,自己一个人跑上了山,自己过活。
再到后来,村里通电修路,建起了义务小学,下山看热闹的陈一误打误撞坐着大巴一路来到了帝都,还因为逃票被司机打了一顿。
来到这里后做起了各种底薪兼职,后来被星探看中......
李知合细细阅读着陈一的资料,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个接一个滑落下来。
陈一表现的太轻松了,让自己总会下意识的忽略他的过去。
他只以为陈一幼时可能遭遇过贫困.....
他没想到过这些。
倒吸一口凉气,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晚了,错过了太多去治愈陈一巨大心理创伤的机会。
哪怕是在刚刚,他还下意识拒绝点开这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