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他还是皇帝,为什么他不能杀些贪官呢。
那官员他在墨守尘的文书里偷看到过,贪赃白银几十万两,他不顺眼很久了。
看着血液从那官员的口中喷出,喷到慕容云那群狗都不如的官僚身上,陈一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官僚们一时间惊惶出声,陈思忧位列其中,心中却诧异更甚,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小皇帝,他心中生起了一个根本不太可能的猜测。
难道陈一一直都在伪装?
——
他不该这样的,可是他忍不住,高兴的同时陈一有又些后怕,他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会因为杀人而生出愉悦感。他收回长剑,道:“刘长盈为救驾导致伤残,朕无比感激,自然要封一品官员,朕看户部尚书的位置刚好空下来,不如就让刘长盈填上把。”
“摄政王心怀天下,不介意把你京城的那几个酒楼过给刘尚书做私产慰问礼吧,还有城东的那家金玉铺子。”
陈一此言一出,不仅是慕容云,就连墨守尘,刘相也皆是一愣。刘相是震惊小皇帝的言语,而墨守尘,则是......
这些私产都是慕容云私下极为掩密的,只有自己知道,陈一怎么会......
墨守尘手下的官员臣子见小皇帝如此出风头,不约而同频频偷看墨守尘的眼色,却发现墨守尘对此并没有不悦之意,又看领头的丞相也是满眼激切的看向皇帝,便都跟着挺直了身体站在皇帝身后。
陈一话说到这份上,慕容云还能有什么反对的机会,咬着牙应下,他甚至还恭敬的扣了个头。
这样的耻辱,他除了在先皇尚还有几分实权的时候受过,就再也没有过了,如今,却要被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皇帝!
“摄政王很不满意么朕的决定么?”陈一不给慕容云留任何面子,他笑着威胁道。
他不知道慕容云的死会给这个王朝带来什么后果,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想,自己就可以将慕容云杀死。而慕容云高估了小皇帝数倍,自然忌惮着,对于小皇帝的放肆只能退步,将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几家大据点悉数赔给了小皇帝。
慕容云摇了摇头,道:“本王......微臣不敢。”
小皇帝听着慕容云声音都气的发颤,得意的笑笑,眉宇之间满是神气,他向着墨守尘掷去了一个求表扬的眼神,随即背手回到了龙椅坐下。
“那朕现在可以上朝了么?”陈一笑问道,没有迁怒其他的官员。
刘相知道小皇帝对自己的儿子有救命之恩,如今又由此恩德,自然对他听服,带头叩拜,墨守尘一脉的人自然跟着齐齐跪下,慕容云那群乌合之众都是群看时气的东西,也零零散散地跟着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挥挥衣袖,一声中气十足的平身,开始了这十余年来,第一次完全意义上的早朝。
以往都是混混了事,各自递奏折给自己支持的摄政王或厂督,少有将事情听给小皇帝的。
各家都试探性的上前谏言,有逆耳忠言,有糊涂绕弄,但是来糊弄皇帝拨钱送粮的却基本消失了,要知道,以往给皇帝的谏言,基本都是要钱要粮的,果真是群乌合之众。
不得不说,小皇帝装模作样起来,的确有几分城府颇深,不怒自威的帝王风范。冕帘匿去了陈一的眼神,墨守尘看过去只有陈一微勾的嘴角:他整个人都透露着玩世不恭的作态,本应是昏君的模样,却因为端正的身姿让人生出一股望而却步的忌惮。
小皇帝真的长大了。
一开始是摄政王的俯首称臣,后来又是丞相的的臣服,现在,就连把持朝政大权的厂督,也不发声了。
许多人都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贯卿说什么?再说一遍,朕没听清楚。”陈一忽然问道。
刚刚在上奏的是摄政王的走狗,兵部侍郎贯仲云,正问陈一军队扩编的事宜。军队扩编,扩编的自然是慕容云驻边疆的军队,他本就是慕容云派来试探的棋子,如今听着突然性情大变的皇帝如此发问,自然是吓得跪倒在地上。
陈一是真的没听明白,扩十五个统军,统军是什么?他只在文学书目里的故事里隐隐约约看到过,军队的事情,陈一一直懵懂,如今谈到了这方面的,他自然都是一头雾水。
只是陈一刚刚那般威风,自然不想丢了面子,他谨记不能露怯,依旧勾着嘴角。
摄政王见陈一竟然真的想对他的驻军下手,脸黑的不能再看。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是要公然和摄政王作对了,而墨守尘却不见得:陈一紧张的时候手总会忍不住抓着袖口,现在那袖口都要被捏烂了,想必是真的听不懂。看着陈一还不露怯,墨守尘心中满意,眼看小皇帝要露馅,他上前替人解围。
众人被小皇帝的沉思不言给吊足了心思,一群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紧张的等待着小皇帝的下言,却不想被厂督墨守尘给截了去。
“微臣觉得,此事可行——”墨守尘道。
这件事情别人办的确不行,但是他一定行。他早就想在军队安插大批量自己的人去,如今慕容云对小皇帝的试探刚好全了自己的意。
小皇帝心里吊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就连抓着袖口的手也放松了下来。他挑眉答道:“哦?看来督主大人对此事很了解啊!”
不等墨守尘作答,陈一干脆地挥挥衣袖,他正急着把这块烫手山芋扔出去,他畅快笑道:“那不如让厂督来办吧,爱卿们看可不可行啊?”
小皇帝这是要同是和厂督作对?!
文武百官瞪直了眼睛,陈思忧也是不停地向着陈一暗自使眼色。
陈一这是公然挑拨原本就已经剑拔弩张的二人。墨守尘怎么可能会让慕容云再壮大自己的力量,小皇帝这招高,实在是高啊!但是他这般放肆,很容易弄巧成拙,让墨守尘与慕容云联合,丢了自己的性命啊。
只不过又让众人失望的是,墨守尘竟然应下了,十分同意摄政王的说法,观望的臣子们一时间不知风到底向那边吹。只不过墨守尘的下语很快就接下:
“摄政王一心为国,如这苦差事,微臣请命,不如让微臣替摄政王去办。”
慕容云一听,气得差点破口大骂,他抬起胳膊就要再与墨守尘争辩几句,却被小皇帝的连连点头给截住。他恨恨的看着小皇帝,气的牙根痒痒。
自己果然是被蒙蔽了,这小崽子果真狼子野心!慕容云光惦记着试探小皇帝,却忘记了还有墨守尘这个奸贼在后,如今,竟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了墨守尘插手军队的机会。
慕容云已经不敢再小看皇帝,他只能跪下领命,面色一度青黑骇人,凌乱的头发显得格外狼狈。
“摄政王平身吧,看着这头发剪短了就是不舒服,怪朕第一次没有分寸,望摄政王莫怪,下次一定。”陈一笑道。
寿庆贴心的给人送上一盘脆枣,小皇帝一边吃一边寒暄道,那忍不住在群臣面前炫耀的小心思让墨守尘暗自笑着摇头。
今日早朝时间实在是长,陈一又是刚醒,倦得很,就靠着这一盘脆枣抵抗那睡意了,他无精打采的坐在龙椅上听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心里松了一口气,大灾大难可算是暂时过去了。
自打陈一求雨成真后,皇帝的威望在民间一再壮大,之前怨声载道的百姓们因为心中对神意皇权的信仰,已经出现了大批改变面貌,建设土地的积极现象,陈一听着墨守尘一脉的臣子奏折,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有差不多半个时辰,早朝才堪堪结束,陈一得了墨守尘的令,回到寝宫就睡,等到半晌,才被墨守尘叫起。
......
陈一早就求了墨守尘陪他吃饭——
只是,陈一现在懵呼呼的。
墨守尘看着小皇帝穿着亵衣睡眼朦胧,上前将人的被子掀开,打趣道:“陛下在大堂上龙威乍显,怎得回了寝宫还是这般模样。”
墨守尘只觉得这样的小皇帝可爱的很,忍不住想逗逗。
墨守尘来的时候没带人,寿庆也识眼色的退了下去,陈一见着空荡荡的大殿,坏心眼儿将人拽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朝堂上有守尘在,朕自然要在守尘面前耍耍威风,展现一下男人气概。”陈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小皇帝说着最阳刚的话,身子却像一条蛇一样,缠上了墨守尘的身体,将自己的头轻车熟路的枕在了墨守尘的胸口。
墨守尘轻哼一声,弹了弹陈一的脑门,道:“本督还没找你问,陛下何时知道慕容云在京城有哪些暗线的?”
虽然不应该,但是墨守尘依旧忍不住往最不好的地方想,陈一要万一真的是在藏拙.....他忍不住试探。
小皇帝没听出来墨守尘的意思,他现在只听着墨守尘的轻哼声是那样好听,他忍不住拿着手在墨守尘怀里画圈圈,不以为然道:“偷看的啊。”
“督主大人日理万机,朕天天陪你在御书房批奏折,还不准朕看腻了话本的时候偷看看奏折和文书了。”
墨守尘就知道陈一会这样回答,他无奈的摸了摸陈一脑袋,道“陛下是该长大了。”
如果陈一真的想做一个好皇帝,那么现在的自己或许真的会鼎力助他,墨守尘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无论看过多少次,他总是能为陈一沉沦。他并不是对外貌要求极为苛刻的人,可是小皇帝却让屡屡着迷。
尤其是这幅睡眼朦胧的样子,他......
墨守尘面色微红。
“朕可不想长大,朕一点也不喜欢看那些奏折。”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小皇帝突然骑在了墨守尘的身上,正经的说道,“我昨夜才知道,北方的旱灾是好了,但是饥荒还没过去啊。”
“这到底有完没完啊——”小皇帝说着说着,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朕看不懂那些东西,朕真的......”
“守尘,世上真的会有像朕如此愚笨的人么?”
小皇帝吐槽着,墨守尘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就触到了小皇帝的哪个点,他为人抹泪,却被人捏住了手腕。
陈一又将自己躺在了墨守尘的身上,墨守尘的身上现在没有丝毫内力,陈一如此一个块压上去让墨守尘有些受不住,只见陈一瘪着嘴委屈恳求道:“守尘,咱们别贪了好不好,你以后好好治国理政,别再欺负平民百姓了好不好。”
小皇帝将墨守尘环抱住,嘤嘤嘤的抽泣起来,每每想起墨守尘不开仓放粮,赈灾,他便极其难受,他钟情的竟然是一个大贪官!墨守尘先是懵了一瞬,后又哭笑不得,他沉思了良久,想到陈一在朝堂上......
陈一今日在朝堂上让慕容云一再退让,不过是因为陈一将知道的公开说了出来,而慕容云又尚未试探出陈一的斤两,陈一今日的话能骗得过慕容云一时,却不会太长久。
陈一的嘴守不住什么东西,这件事还得再压压。
墨守尘想要将话题引开,没想到小皇帝见墨守尘不听,已经将情绪自我消化掉了,他蹭着墨守尘嗯嗯哼哼,脸颊像是个蒸熟的柿子,又红又热。
过了良久,墨守尘才回过神来陈一这是在干什么。
侧胯部被一个巨大且炙热的东西摩擦着,他转眼看了看尚还含着泪的小皇帝正眯着眼睛轻轻蹭着,满脸愉悦。
!
墨守尘没想过这些,他只是默认了小皇帝在他身边,对于那事却从未想过,他羞红了脸,想将人一巴掌拍开。
“陈一!”
只是没想到,这一巴掌没将人拍开,倒是将床拍湿了。
少年的第一次是如此短暂.....而不正式。
陈一显然不知道这些,懵懵的感受着亵裤的濡湿,他忽然惊慌了。书上讲男人夜御十男十女,为何自己只有......陈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时间的短暂,就连一盏茶....不,不是一盏茶凉,甚至连变温和的时间都没有。
是.....
是扎了几下眼睛的时间?
想到自己的身体,想到在墨守尘面前丢了如此大的面子,陈一哇就哭出了声来。按理说皇帝十九岁早应有暖床宫女,只是之前皇帝的衣食起居都是墨守尘管着,他没想到这些事情,而陈一也一直乐意为墨守尘守身如玉。
今日一事,都在二人意料之外。墨守尘虽身体残疾,却知道这些常识性的问题,听着少年绝望的哭诉,他只能努力冷静下来,给人讲解。
“那我们晚上试试行么?”
墨守尘才刚刚结束了紧张的解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小皇帝憋的说不出话来,他严词拒绝。
“守尘果然是在骗朕!”陈一只觉得刚刚还见到的曙光一下子灭了。
墨守尘只觉得背后一股冷汗,哪怕是再冷静自持,与自己处在暧昧期的人谈论到这些也会招架不住。他从来不喜欢这些事情,自己的身体是很大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幼时的经历,这张过分美丽的脸曾经给他带来了很多如此事情,好几次他都险些遭人毒手.....
墨守尘不知如何回绝,关键时刻,还是暗卫传来的急报救了他。
慕容云约墨守尘暗地里私下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