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安很生气。答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甚至一字不差，只是这样听着，他却就是极其不舒服。

程止安加大了手劲，看着陈一痛苦的模样，他努力压低自己提高起来的音量。

“要我？一边和沈晓飞纠缠，一边又口口声声说要我？”

“你他么好大的脸！”程止安骤地喊出了声。

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的窗口。

程家内部混乱，他每天忙得日夜不分，一切都是因为陈一惹的祸。每次来医院，都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时间。结果每次来，陈一都在喋喋不休那个臭小子。

“小飞是我的弟弟，他救了我一命。”陈一解释道。

他不明白，小飞是一个善良温柔的男孩儿，程止安却总是对小飞有那么大的恶意。

看着陈一眼中的不解，程止安只觉得刚刚的怒火又回弹回了他的心中。因为窒息，陈一的眼中已经不受控制流出了泪花，松开陈一脖子上的手，程止安暴跳如雷似的在陈一的耳边锤了一下，却不小心蹭到了陈一的颧骨。

看着陈一吃痛的表情，程止安心下一颤，却只能强装无所谓，对着陈一没露出好脸色。

程止安很冷漠，陈一对于这件事情也异常坚定，他幽幽道：“小飞是除了程哥以外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我把他看做亲弟弟，他也把我当我亲哥哥，他为了挡了直击心脏的子弹，我这条命就不能再是程哥的了。”

程止安一愣，红眼看着陈一，心脏仿佛被冰箭给击穿。杀人诛心，陈一的下一句话让程止安彻底坠入冰窟。

“是小飞的——”

除了陈一前几日濒死，程止安敢说他这辈子没这么失态过，可是他现在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你凭什么让我属于你？”程止安扯开一个冷冷的微笑，看起来渗人得很。

“因为小飞是弟弟，程哥是爱人，一辈子只爱一个的爱人。”

“我先属于程哥，再属于小飞。”

“小飞救了我一命，我便会倾尽一切保全他。”

“但是其他的，都是程哥的。”

陈一冷静地说道。

自从沈晓飞为他挡枪的时候，他们便成了永远不可分开的羁绊，他欠男孩的，不仅仅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程止安本以为陈一会让步，没想到陈一竟然敢在这种事情上如此坚定，撑起身子，程止安缓缓起身站前来。

“所以，我用的，只是一个被人用过的破烂货，还是一个残缺的破烂货，对么？”

程止安说出来的话很难听。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即便表现出来，也不能有过激的言语。程止安一直做得很好，只是在陈一面前，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而破例。

程止安的肝有点先天性的问题，气急了脸色会暗沉苍白，眼珠也会不自觉地抖动，他此时已

经感到不适了，但是不把话说明白，他就不想走。

说是把话说明白，其实不过是想听见陈一说一句沈晓飞不重要，自己的地位才是陈一心中最重要的此类的话语。

只是看样子，陈一也被程止安的话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