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的瞳孔像是剔透的异域宝石,随着主人的笑容散出诡异的光芒。
他应该继续周旋的,毕竟是一群蠢货——
袖子里的注射器狠狠地扎进了老三暴露出来的脑干处,满管的空气足以立刻置人于死地。
老三手里的刀子顺势滑到了程止安的手上,迅敏的抬臂,刀刃划过头头的鼻尖。
“程家我不知道,反正藤和园,可不要你们这样的废物。”殷红的嘴唇张合,却让在场所有人不禁为这人的冷血心惊胆战。
说罢,不等那几人反应,程止安便直接挥刀进攻。
格斗术是从下的练的苦功夫,起初不知底细先周旋一番,捞点武器,现在摸清楚了,也该动手了,程止安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刀起刀落,在头头以及另外几个人的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痕,自己倒是独善其身。那淡淡微勾的嘴角,让在场左右人心底发憷。
“你杀了老三,老子和你拼了。”
说话的是一直站在后面较为清瘦高挑的男人,眼里还闪着泪光,看来是真感情。
看着迎面而上的男人,程止安甚至有些无聊,他甚至都不用刻意躲闪,仅仅只是侧身跨步,刀子横进立出,人便倒在了地上,只能微微颤两下。
“是谁派你们来的?”
程止安站在墙角,光之匿处,仿佛是来索命的死神,连着勾了两个人的魂,依旧云淡风轻的与他们“谈笑风生”。
他们甚至有人都已经想开始跑路。
干这一单生意他们五个人一共才分六十万,这下好了,一下死了俩,怕是给嫂子侄子们补贴都不够。
屋子里没开空调,剩下的三个大块头早已经开始汗流浃背,湿透了原本想用来装腔作势的廉价的西服。
“兄弟们,这仇必须得报,不然还怎么回去见嫂子他们。”皮肤黝黑如炭的男人用看起来脏兮兮的手擦了擦眼泪,吼道。
说罢,自己便笨拙的跑了上来,另外两个人哪里还敢让他一人送命,便都纷纷拿着刀再次拥了上来。
程止安游刃有余的游走于三人之间,脚上的镣铐不禁没有被他们踩到,还晃得他们乱了脚步。
他下手很狠,每一刀都是照着地方去的,两个大块头应声倒地,程止安笑骂一句“废物”。
看着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自打一进来,这个男人就没说过一句话,一直默默地跟在他们一群人的后面,像个小跟班,程止安一开始也这么觉得。
可是现在看着男人被汗浸湿得衬衫,服服帖帖的贴在了他的身上。不同于刚刚一伙人的身材,这个男人虽然也同样肥硕,但是肌肉形状紧致有美感,绝不是随便混几年就能有的。
看来是......黄雀在后啊。
程止安试探性的向前挥刀,只是很快,他开始感受到一丝不对劲。
他的每一个招式,男人看起来都很笨拙的在躲,可是偏偏,每次都能成功躲开。男人再次挥拳,程止安借由向后退,斜眼看向窗外,果不其然,看到了另外一拨人正从面包车上有序的走下来。
男人见程止安发觉,便也不再伪装,笑道:“程先生,我们——”
说罢,便被程止安一个直拳晃了眼睛,降身防御,又被一个侧踢的高鞭腿给大乱了节奏。程止安这一脚踢的很偏,男人很轻易的就躲过去了。
程止安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刚要勾脚回腿用铁链将人绞死,便硬生生的回腿,把自己给别倒在地上。
发出一声痛呼,程止安一副没力气的模样,引来了男人的嘲笑。
因为收腿带了的巨大冲力,使得程止安狠狠地栽到了地上,看着被磨破的手掌,程止安刻意加重了自己的呼吸。
这个男人实力不低,如果自己将他杀了,那一伙人肯定也摸清了他的实力,到时候再想跑可就不容易了。
眼中含着一丝媚意,悠悠的看了那男人一眼。程止安干脆用右手撑着身子,侧头垂眼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好似放弃了挣扎。
“我认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见男人轻笑一声,大手拈起了程止安的铁链,恶劣的用手一拽,将程止安直接甩到了床角,发出了砰的一声。
看着原木色床角留下的鲜红血液,男人似是得意了,才开口道:“果然,程先生是只骚狐狸,可惜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程止安段位不高,刚刚也就能打死那几只废物了,也不知道上面派这么多人来干什么,他明明自己就可以。
程止安被撞得不清,迷瞪瞪的躺在地上,只能发出几句残碎的痛喃。
陈一个死鬼,还不来。
上来的黑衣人规矩的围成了一个圈,看着程止安脚上的锁,起初是想试探性的开一下,尝试无果后,便直接把埋在墙壁里的另一端直接砸了下来,连带着整个锁都给运走。
被人粗鲁的扛在肩上,原本就晕眩不已的程止安更是被颠的想吐,隐隐约约的听见一身清脆的少年音。
“你们这群坏人,你们要做什么!”
“他是陈一哥哥的好朋友,你们这么做会后悔的。”
少年青涩的眉眼带了些许义气的正义感,配上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像个话剧里台词夸张的小警察。
沈晓飞本来今天想给陈一送些水果,没想到看到的便是这样可怕的一幕。原本前几天还和陈一哥哥一起散步的小哥哥现在竟然被这群混蛋锁起来殴打,简直太混蛋了。
陈一哥哥对他有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陈一哥哥的好朋友被坏人带走!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不许走!”
沈晓飞以为这些人听到他这么说,一定会害怕的逃窜,然后把陈一哥哥的朋友放下来。没想到只见他们左右交流了几次眼神,最后竟连他也一并带走了。
“这个小孩儿和他们有关系,定也不是什么善类,到时候一边交上去,查清楚再说。”
“要是不是,就直接卖了给哥几个赚点酒钱——”
沈晓飞蜷缩在车里,一听他们在说自己,吓得涕泪直流,连带着鼻涕眼泪直接把头闷到了程止安的大腿上。
“哥哥我害怕。”
“陈一哥哥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啊。”
程止安被男孩的猛扑吓了一跳,不舒服的扭动,却因为被注射了镇定剂而无法活动。
感受到大腿的濡湿,想到刚刚男孩哭的那丑相,程止安有些绝望。
少年哭起来像个小姑娘,闹得程止安头疼,无望地望向窗外,他甚至想把这个小东西给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