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几人围了过来,看见徐溪山和沈明庭莫名有些让人插不进去的氛围,都先后默默移开了眼。
沈诀嫌弃地把沾到自己身上的液体抹掉,说:“这些玩意儿太恶心了。那小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颇为马后炮地来了一句:“我早就知道它不对劲了!哪有长成那个体型的小孩!”
祝仁从地上站起,收回检查尸体的手,皱眉道:“它也是死士,只是相比那对夫妻二人来说,更高阶的死士。”
此言一出,众人都感觉背后凉了一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还有一个更高级的操盘手,正在暗中把控着这一切。
一瞬间,屋内没有被烛火照耀的地方仿佛都隐藏着窥视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想及方才那几个怪物的恶心形态,加之敌在明我在暗的局势,众人心理都颇为沉重。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掘地三尺都要把那人揪出来!”沈诀忿忿道,“玩儿阴的,算什么——祝仁!”
沈诀的话语戛然而止,下一秒,他把祝仁猛地推到一边,几步踉跄之下,还是迟了!
那怪物尸身头身分离,如手臂一样灵活的枝条也早已枯萎,但不知此刻是为何,它竟如回光返照一般,催动着枝条极快地缠上祝仁的手腕,将本来都要摔倒在地的祝仁又拉了回来。
沈诀的手绳受不了如此强有力的拉扯,但质量奇佳,并未断裂,只是瞬间就将祝仁的手腕勒出几道血痕。
“垂死挣扎!”
徐溪山快步上前,再次用匕首将枝条砍下。而这一次,树皮似乎都比之前脆弱很多,纷纷震颤而下,洒了满地的灰烬,缠绕着祝仁手腕的枝条也无力地脱落,伴随着怪物绝望的嚎叫,最终在落到地上之前,与徐溪山提在手中的头颅一起化为灰烬。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知道徐溪山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仍在微微颤抖的手,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祝仁揉了揉手腕,低声道:“多谢......”
徐溪山摇摇头,只盯着他。
于清问:“祝道长,是否有哪里伤着了?”
“无碍,都是皮外伤。”
沈柏面色很不好看,道:“还真是难缠。”
沈明庭默默施了个咒,把那一块地方清理干净,总算是有了可以下脚的地方。徐溪山见祝仁低头将绳子重新系好,平日里,碧玉壶就化成一颗普通的小玉扣安静地呆在那里,此时它被召出,绳子上自然也是空空荡荡。
“祝仁。”徐溪山开口。
“怎么了?”
“你这绳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徐溪山问。
众人都被徐溪山这句话激起了好奇心,沈诀道:“对啊,刚刚那么几个大活人在这儿,你离它也不是最近的,它为什么不抓别人抓你?而且抓你,好像也没抓你本人,为什么要抢你那根绳子?”
祝仁脸色不太好,但还是诚实道:“是涅槃。平日里,我都把它与法器置于一处。”
沈诀没懂:“涅槃?什么涅槃?”
他重复几句,瞬间脸色跟着沈柏一起变了,听见沈柏道:“你说什么?”
祝仁叹口气道:“沈小姐,是你想的那个涅槃。”
沈柏道:“你们从哪里拿到的?”
于是祝仁便把之前在洞内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听到“易远山”这个名字,沈柏的目光扫到了徐溪山身上。
徐溪山正感莫名其妙之时,沈柏突然道:“李昭偷你的血,想必就是为了养那东西。”
徐溪山怔愣片刻:“什么?”
“这法器需以血滋养,而护髓之血又可以说是世间最为有用的血液之一,拿来滋养一个法器,便是再好不过。”沈柏道,讥讽地勾起嘴角,“只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徐溪山听见那几个耳熟的名字,问:“李昭?”他还清楚地记得这个人的名字,那一日在沈府中,他癫狂的模样,徐溪山还历历在目,与此同时,他父母的部分灵魂也还在他们手上,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会为易远山做事,但是若是让他知道,他一直替他的仇人卖命......
徐溪山抿了抿嘴,又道:“那刚才那怪物,拿这个又是要干什么?”
“它想续命。”祝仁道,眉头紧锁,“问题还有,它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在我们这里的?”
众人一阵沉默,思索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