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瓶而已,我没那么娇气。”
“让你给我分担,我就不符合你的标准了。”一句像是玩笑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男人的眼底却满是认真。
“我开个玩笑,你不用那么认真。”飞速地眨着眼,时凌舒扭过脸,很不自在,“好了,你愿意抱着就抱着,反正也快到了。”
插着兜,歪着脑袋,她盯着前面的工作人员熟练地工作着。
身后男人的存在感极强,时凌舒努力忽略他,却被他的气场笼罩得死死的,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有一个高挺的、时常带着些严肃的男人站在身后。
情绪有些复杂,她回过神时,才发现前面只有一个人了,自己竟然想了这么久。
拎着袋子走出超市,时凌舒一眼就看到了路边熟悉的黑车,好奇地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指尖指向那边的学校:“自然是工作,我可比你想象中忙碌。”
她点点头,顺手拿过袋子:“那我回家了,你走吧,不用送。”
“什么时候回去?”他叫住她。
“今天晚上,我明天就要去剧组了。”
“那我等你。”
时凌舒皱着眉:“现在是中午,你要等到晚上?我不会让你去我姥姥家。”
意料之外,云淮并没有露出惊诧地表情,只是点点头:“我等你。”
“我晚上自己坐车走,我还不值得你在这里消耗一天的时间。”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想等就等,没那么多奇怪的衡量标准。”他无所谓地笑笑,“同理可得,你想坐就坐,不想坐就不坐,我无所谓。”
抬眼看了他一眼,她点点头:“走吧。”说完,就带着他往回走。
“不要上去。”她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许上去。”
“嗯?我遵守,但为什么?”
两人并排走着,微风随意地撩拨着她的发丝,绕出柔美的弧度,将她灵巧又带着凌厉的脸蛋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以前的事情。”她慢吞吞地说着。
“知道了。”他的声音淡淡的。
他们的胸口像是连起了一根丝线,对方的声音都在胸口震动着。
“我不是针对你,只是觉得你再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她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卫衣外套的带子晃荡着,塑料袋发出簌簌的响声,轻碰她的小腿。
“我理解,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站在这里很奇怪。”他垂下头,看着女人毛茸茸的头顶。
“是吧,很奇怪,就现在咱们并排走在这里,更奇怪了。”她的声音逐渐淡下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噤了声。
“可是我们已经走在这里了,那就只能接受了。”脑袋被温热的手掌拍拍,他似乎很是无奈,时凌舒抬头盯着他,却发现他眼里尽是笑意。
“真羡慕你啊,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你都无所谓。”她的眼睛里泛着光点,视线没在云淮脸上停留多久,就被太阳晒的泪眼汪汪,赶紧低下头。
“是吗?那你把自己放在哪里?”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那一颗小小的泪痣点在眼角,这一瞬更显得深情,“如果你跑掉了,那我会哭的。”
“我从来没见你哭过。”她嗤笑一声,“真到那时候,你也只会说‘可是她已经跑了,那我就只能接受了。’。”
云淮眼底划过一丝惊慌,连忙凑上去问道:“你是这么想我的?如果我这么想,就不会回来找你了。”
视线闪躲,她轻咬住唇:“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万一是一个人孤单寂寞,想找个熟悉的人消遣一下呢?”
“把这些话烧掉,再也不要说出来。”他一把钳住她的肩膀,视线相对,鼻尖的距离被飞速地拉近,“不要这么想我,好不好?我怎么会因为孤单所以找你呢,能毫不困难的再次找到你,是我的幸运,我不希望你是这么理解。”
“不管是小小和你做朋友,还是我对你的感情,又或者是尤景对你的亲情,都是因为你是我们眼里独一无二的存在,而不是因为寂寞和消遣。”说着,他直起身,很有分寸地揽住她,给了她一个小小的、轻轻的拥抱。
喜鹊的叫声在空中划过,犹如一把剪刀,把她头顶薄薄的一层膜撕裂,新鲜的空气猛地灌进肺里,胳膊抬起来,环住面前结实的腰,脸颊靠近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胳膊在收紧。
好像扑进了懒人沙发,又盖上了厚厚的棉被一样,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