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秋寒一直都想保护好应微月,不想这个高高在上、不染世俗的谪仙被人说半个不是,可偏偏是他自己在喝醉后做下了那样荒唐的蠢事!
敛秋寒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可他心底深处还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充满蛊惑,它告诉自己,不管怎样,应微月已经属于他一个人。
是啊,他满怀期待地来找应微月,只愿与这个有着奇妙缘分的人重逢,最初只是想当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可后来,他们交集越多,牵扯越深,他却再也不敢提一个字。
他喊他哥哥,喊他师尊,却不敢喊他恩人。
他已经迷失了最初的自己。
而这样的迷失,在与应微月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之时,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放任内心的野兽,只顾沉溺于欲海,拽着应微月一同沉浮,满腔热情似火,恨不得将彼此烧光了才好。
曾经困扰他的不知名东西,在这个时候,在与应微月如胶似漆、缠绵到忘我的时刻,终于得到极致的抚慰和释放。
但现在,那又成了另一种困扰。
如今敛秋寒练剑,已经不能再全神贯注。他会时不时地想到应微月,想到那个光怪陆离的夜晚,眼前五光十色,看不清面容的应微月紧紧拥抱他、亲吻他、深入他,在他的身上留下湿热疯狂的痕迹。
他的身子是冰的,又好像是热的,彼此纠缠之中,汗水淌落身上,犹如实体,滚烫,沉重,触及灵魂的狂沸。
还有应微月那低沉磁性的呼吸声,不同于往日那般平稳浅淡,刚开始微有急促,渐渐的频率变快,到后面几乎是大喘,嘶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唤着他的名字,秋寒,秋寒……混杂交缠的欲音,性感极了。
那样的刺激和快感太大了,仅仅是回想支离破碎的片段,身体都抑制不住地燥热起来。
敛秋寒立即停住。
他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霎时满脸通红,局促不安地靠在树上。体内的燥热和冲动越发强烈,他想要克制住,可脑子里时不时地浮现应微月的一颦一笑,一个回眸,一个转身,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个喘息……
他不敢再想下去,身体的反应已经快要把他逼到崩溃的边缘。
敛秋寒猛地抓住重雪剑,想要重新练剑纾解,可他早已精疲力尽,此时握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仅是一个起势,就几乎耗去了他的大半余力。
敛秋寒只得又坐回到地上,背靠着花树,见四周无人,咬咬牙,双手覆住。
他一边笨拙地动作一边怒道:“敛秋寒,不准再这样胡思乱想了!你给我清醒点!什么都不该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别忘了你是谁!啊?难道你还在妄想着什么吗?你有什么资格呢!你没有……”
敛秋寒一阵苦笑,他已经害高不可攀的谪仙脏了,现在又怎敢再一次地亵渎应微月的仙姿玉貌。
可他忍不住,他实在忍不住,泪水模糊的视线,痛苦不堪的大脑,全都是应微月的脸。
“师尊,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一次……伤害了你……”
敛秋寒回到霞洛轩的时候,垂头丧气,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的样子。他推开门,眼睛猝不及防看到正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喝茶的应微月,双腿一软,差点转身就想跑。
他极力克制住了,强扯出一抹笑意,上前行礼道:“师尊。”
“秋寒,你去哪儿了?”应微月放下青花瓷杯,很是随意地问道。
“回师尊,徒儿去银花铃练剑了。”敛秋寒微垂着头,看起来恭敬有礼。
应微月倒了一杯茶,说:“你身体才好几天,还需要时间静养,练剑可暂时放下,别把自己累着了。”
说完应微月将茶水端起递给敛秋寒,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却又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敛秋寒不敢抬头看,忙双手接过瓷杯,说了声“谢谢师尊”。
他小口抿着慢慢喝茶水,想要借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可应微月一直盯着他看,那眼神越发炽热,实在叫人难以忽略。
“师尊,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徒儿的吗?”敛秋寒受不了了,忍不住问道。
应微月起身,慢慢走向敛秋寒:“为师的确还有一事要说,关于星昭的拜师礼前天晚上,秋寒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敛秋寒一听到“拜师”“晚上”之类的词就害怕,他躲了应微月几天,就是希望应微月能赶紧忘掉那件事,忘掉他们之间的错误。
就算忘不掉,至少也别当面提起,因为他实在难以面对应微月,难以面对这个对他最好的人,哪怕是一句与之相关的疑问。
“我、我不知道师尊在说什么,”敛秋寒回避了应微月的眼神,慢慢往后退,“那天晚上我喝得烂醉,一直都待在酒窖,如果不是师尊,恐怕就得躺到现在了。星昭说我昏迷了三天,可能就是因为在酒窖里睡得太久,着凉了吧。说起来还要谢谢师尊……”
“秋寒,你为何要解释这么多?”应微月似乎轻笑了一声,“为师只问了你一个问题,你却回答这么多,嗯,的确能够令人信服。不过——”
他微微向前俯身,凑到敛秋寒脸前,紧紧盯着他,眼睛带笑意:“你不觉得你是在掩饰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