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微月眯起眼眸,放下青瓷茶杯,却是叹了口气。后来他们找过夏,但没有找到。而再次见面时,夏已经堕入魔道,陷入狂乱。
应微月和修长老这才知道,原来夏竟是厄运体质,加上魔气侵染,日夜折磨,心魔已生,走入歧途,做出大逆不道之举。
夏在那段消失的时间里一直躲在锁妖塔修炼邪道,等发现时白发苍苍,红眸森然,魔纹布满全身,已然彻底堕魔。
最终,应微月抓住了夏,按照门规,厄运体质一经堕魔必立即处决。但修长老这时向应微月求情:“恳请掌门放司夏一条生路。”
剑刃指着地上晕死过去的夏,应微月看向修长老,眼眸淡淡。
修长老行礼垂眸:“厄运体质先天因素不可抗力,司夏在我身边多年,我都未曾发觉,身为师父,没有教导好他,犯下弥天大祸,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恳请掌门念在司夏是司掌门和灵玉仙尊仅剩血脉的情面上,是他们唯一的延续,至少留他性命。我愿代劣徒受罚,自请前往荒境。”
应微月看了他半晌,回道:“修长老,我答应你,司夏可留性命,但厄运体质不除,他就必须待在锁妖塔,不得出来。至于荒境,你本就有内伤,不适宜去那里。若你实在不愿留在仙玉门,就去云游四海吧,看看现在的仙界和你记忆中的有何不同。”
“多谢掌门。”
修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感激不尽,自是发现应微月话中其实有所保留,但他不敢深想,宁愿夏一辈子都在锁妖塔里待着。
这件事被应微月隐瞒了下来,他对外宣称是锁妖塔封印松动,妖魔蠢蠢欲动,夏以身封印,力挽狂澜。修长老不忍爱徒牺牲,心中悲痛,遂外出云游。
这么一瞒,竟过了百年之久。
如今看来,其中牵扯怕是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难道夏骗了他?
“师尊?”
往事浮翩,应微月一时感慨出神,连敛秋寒凑到了跟前都没及时发现。最后敛秋寒实在忍不住了,就主动坐在应微月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师尊,你在想什么呀?”
敛秋寒磨蹭着应微月的嘴唇,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就像是一只狡黠灵动的猫。
“为师在想……”
应微月注视着敛秋寒的眼睛,伸出手指轻刮了一下他俊挺的鼻梁,“为什么秋寒不喊为师夫君了?就这么不喜欢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敛秋寒连连摇头,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悲伤的神色。
“那是怎么了?”
见敛秋寒状态有些不对,应微月忙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轻轻拍着脊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是因为……”敛秋寒埋下头,声音低低的,“因为我没有和师尊成亲的任何记忆,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所以我害怕,师尊是不是没有娶我?外面的那些新婚布置是不是骗我的……”
应微月一愣,倒是没想到敛秋寒这一缕魂魄灵识竟这么敏感。
他放柔了语气:“没有骗你,秋寒,为师真的娶了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还有为师写给你的婚书、赠你的定情信物。”说着他拿出一封红色的烫金婚书。
敛秋寒接过婚书打开看,里面的字遒劲有力,却也有峻山险峰的秀美婉转,是一笔一划写的似水柔情。
上面的内容不多,短短几行字,但敛秋寒看着看着就不禁红了脸。
“定情信物呢?”他掩饰自己的害羞。
“在你身体里。”应微月轻轻抵住敛秋寒的额头,“秋寒,我与我的灵魄一同守护你,至死不渝。”
“师尊……”
“还叫我师尊?”应微月亲了一下敛秋寒的右眼,“我喜欢你唤我夫君。”
“夫、君。”敛秋寒在嘴里好好浸染了一番,才缓慢而甜蜜地开了口。
两人相视而笑。
“既然师尊这么喜欢,那我以后天天叫你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他直勾勾盯着应微月的眼睛一连喊了十来声,每一声或温柔或深情或甜腻或娇嗔,都不带重样的。
应微月被喊得身体酥麻,像是过电,又像是猫咪的尾巴在挠着心间。他一个用力,将敛秋寒拉至胸前,亲吻着他的手背说:“秋寒,你怎么就这么磨人呢?”
“因为我喜欢夫君。”
敛秋寒用眼神细细描绘应微月的眉眼轮廓,像是能拉出丝似的,一时间空气似乎都暧昧灼热了起来。
“夫君,我……”
敛秋寒想说什么,但被应微月冰凉的指腹按住了唇。
“昨夜是我太过了,你也太放纵自己,今天就不准再说那句话了。”
“哼!”敛秋寒轻哼了一声,“师尊知道我要说的是哪句话嘛?”
“为师自是知道的。”应微月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