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亲以来,对于沈云清的话,季淮很少有不听的。
腊月二十三,已经临近年节,季淮又去了山里和河边一趟,清了一次货,一齐带着去了镇上,这是年前最后一次去了。
一共四只兔子,一只野鹿并六条鱼还有沈云清的十条帕子,这是攒了一个半月的货,足够卖上好价钱。
回来时,季淮满脸笑意,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背篓也被塞的满满的。
沈云清高兴地迎了上去,低头看着这么多东西,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多东西?”
季淮一样一样放下,笑眼看向沈云清,“猜猜卖了多少钱?往多了猜。”
沈云清想了半天,猜道:“十两?”
季淮摇头,“不对。”
太多沈云清根本不敢想,猜了半天都没猜对,“我猜不到,你说吧。”
“二十六两。”
这个数沈云清根本不敢想,他直接愣在了原地,在想这该有多少银子,等回过神来,人差点跳了起来,开心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季淮将银子拿了出来,沈云清捧着白花花的银子,简直不可思议,他挨个摸了过去,是真的,都是真的!
“那只鹿就卖了十五两,兔子一只二两,卖了八两,鱼每只约五百文,六只就将近三两,还有帕子,一张四十文卖出去,赚了四百文。”
沈云清更震惊了,“物价怎么这么贵?”
“要过年节,什么东西都上涨,特别是这些活物,价格尤其高。”
“买了一只鸡,十个鸡蛋,三斤猪肉,一斤红枣,还有些白面精米,花了一两三钱,还剩二十四两零九钱。”
沈云清捧着银子放在炕上,又去炕柜里把以前攒的银子拿了出来,挨个点了一遍,算完沈云清人有恍惚了,“这样算来,竟有三十二两二钱,我做梦也不敢梦这么多呀!”
季淮失笑,走上前去扶住沈云清的肩膀,“以后会有更多的,下次可以多梦些了。”
两人成婚至今半年左右,竟攒下了这么多银子,普通人家全部的家底也不过如此了,兴许还没有这些,除了运气外,剩下的原因就是夫夫俩肯吃苦,脑子活泛了。
“这样算来,开春就可以考虑建房子的事了,”季淮又考虑了一下说,“年前必然去岳母家走一趟,就要辛苦岳丈给打听打听房场的事了。”
“真好,今天要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沈云清将银子都收了起来,放在了炕柜的最深处。
沈云清去地窖里找了不少食材出来,上次买的猪肉还剩些,放在屋檐下的冰桶里,他全部拿了出来,年节吃新的就好。
干菜和蘑菇被沈云清炒在了一起,猪肉他用来做白萝卜肉丸汤,季淮一听,也有些期待,他还没有吃过呢。
今天的菜味道都很不错,季淮足足吃了两碗半米饭,就连沈云清也比平日多吃了半碗,心情格外的好。
年前两人找了个好日子拎着东西去了一趟兴河村,除了探望二老之外,顺便提了让沈大河给留意房场的事,沈家人没想到季淮竟然想带着沈云清搬过来,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沈大河满口答应,高兴地又跟着季淮多喝了两杯酒。
沈云清跟林月香讲了一遍之前遇到拐子的事,本想让她提醒一下哥哥嫂嫂,毕竟家里的孩子多。
谁知林月香早就知道这事了,听完沈云清所说,林月香不由得一阵后怕,没想到这事竟然让自家孩子遇到了。
她一拍大腿,一阵后悔,“哎呀,早知道我找人给你递个消息好了,没想到这些人竟连年轻的哥儿都拐,本来以为只拐些小孩子。”
沈云清有些疑惑,“娘,你怎么知道的?”
“咱们村东头那个余寡妇家的小子就被拐了,还没找到呢,现在家家的孩子都看得紧,你哥哥他们没事都不离家。”
兴河村东头有一户人家,独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几岁的小汉子,她家汉子前些年晚上出去跟人喝酒,回来醉倒在雪地冻死了,这事沈云清之前有所耳闻,她汉子是个酒鬼,平日里不显脾气,但只要喝上了酒就对她们娘俩非打即骂,村里人都说他喝酒死了也是自己造的孽。
林月香说完也是一阵唏嘘,怎么会有人命苦至此。
离开沈家时,季淮也有了些醉意,林月香气的打了沈大河几下,怪他跟姑爷喝酒也不知轻重,沈大河醉的更严重,红着一张脸,走路都有些漂浮,连说今日高兴,多喝些无碍。
沈云清搀着季淮的胳膊离开,路上问他难不难受,季淮摇头,说他知道分寸,没有喝那么多,只是有些头晕,并不严重。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南山村村口,却又看见了那日的“老妇人”,此时他已经没了那日佝偻的老态,站直了身子,明显是一个个子矮些的汉子。
他手中扯着一个小孩,虽不知是谁家的孩子,但他时常在村口玩,沈云清见过他不少次。
季淮拉着沈云清躲到一旁,示意他先回家去。
沈云清有些着急,低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季淮盯着那个拐子,回道:“我跟上去看看,你先回去。”
沈云清还要再说,但想想还是放弃了,叮嘱季淮:“那你小心些。”
“放心,回去把门锁好。”
等看着沈云清到了家门口,季淮才放心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