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陆游舟转身说到地方了,池漓渊此时便走向前来与其并排,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是睁眼和闭眼都没什么区别了,两颗珠子的存在竟顿时成了唯一的依赖。
于是她拿过来另一个夜明珠,借着依旧微弱的光亮仔细朝前照了照,面前是一面雕刻的十分细致的石墙,上面的花纹零七零八碎的,磨损的几乎看不出在画些什么,似乎已经有些历史了。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池漓渊问道,语气略带些质问,拿着夜明珠的手紧了紧。
“别急嘛,这只是地图,给我一个。”
陆游舟伸手从池漓渊手中拿回光源,转身朝一旁径自走去,在一片黑暗中似乎扭动了什么机关,倏地一下,烛火点燃,整个地洞亮了起来,幌得人睁不开眼,"卡赤",陆游舟在那边又扭了一下机关,光亮暗了下来,不过这回足以看清了,池漓渊这才得以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花海的上方。
准确的来说,池漓渊处于高地,从石墙这再往前走一点,就是悬崖,悬崖底下便是千奇百怪,形状各异的紫色花朵,一个个正含苞待放,其中有几朵已经开的十分鲜艳了,花瓣内外两侧颜色并不相同,里面是红色的,因而这几朵混在其中格外显眼,从她这个地方稍微一转头,恰巧能看到下面簇拥成群的花。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为何会有...花?
"这才是。"陆游舟从一旁走了过来,也看着那片花海说道。
"这些花其实是一种迷香,当人的某一种情绪占主导地位时,能迅速扰人心智,甚至产生致幻之物,方才你看见的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状况估计就是由这种植物引起的,而两区域的裂缝也是致幻而生,不是真的,但和真的一模一样,虚幻与真实相连结,这里都是真的,这儿所有的花都是从一个根里长出来的,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找到这个根,然后把它毁掉,在裂缝消失之前,出去。"
"我从未听说过有这号东西,你认真的?"
"池家主,我可一直都是带着满满诚意来的。",陆游舟说着摊开双手,展示自己满身污垢,示意自己摔红了的手,上面还有几天前在村子那"浴血奋战"而留下来的几道伤疤,脸上露出一副自以为"诚心诚意"的笑,"再说,我要是真想骗你,何必等到现在,更何况以你的身手我也捞不着什么好处不是?",说完后又解释了几句,还讲起了什么二人同心之类的道理。
池漓渊扶额,赶紧将其止住,道:"那为何不用烛火?"
那人这才停住,回道:"烧不了。"
"水呢?或者全拔了?"
"淹不死,这根会移动,花生长成熟所需时间也极其短暂,没有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根本找不到。"
"......"
"你要怎么做?",池漓渊有些无奈。
"我没有十分把握,九分应该还是有,其实也不难,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陆游舟说着说着顿住了,池漓渊便提醒道:
"继续说。"
陆游舟此时不紧不慢的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一把扇子,将手中的夜明珠甩手滚到了一边,这才说道:
"我的意思是,需要你的几滴血..."
话音未落,池漓渊抽出一把刀,就要架在陆游舟脖子上,后者似乎预料到早就会发生这种事,迅速往旁边一避,进而打开扇子用扇尖处的锋利刃片挡住迎面而来的下一刀,"滋滋滋"一阵难听的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响起,被这个偌大的岩洞放大了好几倍声音,随后又过了几招,由于实力不相上下,且又没有术法伴身,两人一时僵持住。
"我奉劝你,不要往这方面深究,更管好你的嘴。",池漓渊冷冷道。
"别着急嘛,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人,不会说出去的,其利断金的道理我又不是不知道,说出去对我也没好处。",陆游舟说着微微一笑,用扇子将一侧对着自己的剑推开,仍旧是一副松垮的样子,似乎还多了几分高兴之意,因为池漓渊的反应,让他感觉他的推断一点也没错了,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按这个流程走下去才行。
"刚才的声音估计已经被外边听见了,她很快就会赶过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怎么做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信的过我,就听我的把血滴在旁边烛火盘里,接下来的事由我来办。",陆游舟又说道,这一次的话说的十分认真。
池漓渊犹豫了一会,忽听得外面动静传来,心想罢了,死马当活马医,没时间再磨蹭了,便走到那烛火附近,拿剑往自己手上狠狠刺了一道,将流出的血都滴进了盘子里,接着对那人说道:
"我劝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陆游舟随即将手中的扇子甩了出去,将那烛台上的烛火盘连带烛火一同打翻至悬崖下的花海里,刹那间一片熊熊大火燃起,照亮了整个地洞,片刻后,那把扇子又回旋至陆游舟手中,略看了看扇子上面沾上的血,似乎嘴角又上升了几个弧度,满心欢喜的说道:"池家主这么信我,我又怎么会辜负这番美意呢?"
"啊啊啊啊啊—!",上面突然传来女人绝望刺耳的喊叫声,只听得陆游舟镇定道:"她来了,跟我往这边走,我知道还有个地方可以出去,到那再救你的同伴也不迟。"
说完这人就朝石墙旁的一条勉强能挤进人身的甬道里走,刚走进去没多远,说了几句话,背后一直无人回应,于是急忙转头,却见无人,便又原路返回,岩洞里到处都回响着喊叫声,声音越来越大,离这越来越近。
"那女人肯定已经快下到这边来了",他心想,只是明明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发生了,这一步不应该会这般,肯定是哪出了什么岔子,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加快了返回的脚步。
从刚刚那场大火开始,悬崖下的植物已经被烤的不成个样子,可是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甚至有些...冷,冷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