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装做认不得我,现在的池家依旧还是几大世家之一,这大街小巷的,世家之内凡是多少有点名气的都会有画册出售,想必我的那份也不算少了,您曾经和我说过,您最喜欢观摩画册里的人物,爱看他们的事迹,果然也是骗我的。"
池漓渊冷静的说道。
当年池涟的父母出事后,本来师父一共收了九个徒弟,池漓渊是其中最小的那个,有三人在那次事件中死去,另外五个师兄师姐全部跑路了,听说都卷了不少钱财珠宝离开,怕出事后池家的这层师徒身份会连累到他们的大好前途,之后她也有去找过,可都好像销声匿迹一般,那些人把风声都瞒的死死地,几乎全都是查无此人,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依旧是毫无音讯。
当时和她师父最亲近的还有她这位师叔,本以为他肯定不会丢下不管,可惜人心难测,事与愿违。
“小九???哈哈哈,是你?怎么可能,假的假的,少拿他们家的人来哄骗我,不会的,她怎么会来这呢,不会不会,我真是喝糊涂了,哈哈嗝,喝糊涂了哈哈……”
这中年男人说着就要朝外走,池漓渊也没拦着,只静静的看着,淡淡说了句:
“您要走,我不管,我只想知道,当年,您为什么走的那么果断,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消失了,如今都已经过去了,您还是不想解释,难道师父于您的情谊,竟这么不值一提吗。”
他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没有回应,然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也不管周边人议论之类的,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时不时挥舞手脚,甩甩手中的酒瓶子,猛的一灌,发出“哈”的声音,又说了句好酒,擦擦嘴,大步离开了。
一时无话,池涟从那边结完账过来,小心问道:“阿姊,不追吗?”
“不追。”
池漓渊将目光从门口那收了回来,转身往二楼走去,她想找个靠窗的位置,放松放松神经,真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在这遇见。
不过也不奇怪,她也很久没来过这了,师叔又是个嗜酒成性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些年并未刻意去找他,他也并未像一众师兄师姐一般销声匿迹,而是依然在她们小时候常去的地方,看样子他已经是保持这种状态很久了。
明明凭师叔的能力是绝不会走到这般田地的,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知道她师叔那副德行,要是真想说,想拦都拦不住,大嘴一张就把话全给倒出来了,要是不想说,就算是掰开他的嘴强逼利诱他,他也打死不会说的。
算了,随便他,他现在怎么样又和她没什么关系。
后面的池涟本又在发呆,看池漓渊走开了,忙跟在自家阿姊后边,也往二楼去。
其实从刚刚池漓渊进来到现在,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这块儿,这使她非常不舒服,在上楼之前,这种感觉还在持续着,此时突然又想起了这件事,不自觉往楼上一看,一个披彩裳的男子正一手拿着串葡萄吃着,一手提着壶酒津津有味的看着这边……
她一抬头就和那人对视上了,池漓渊眼里瞬间满是无语和烦躁,大清早的,怎么喝通宵的人这么多,下次再也不来了,不过那人似乎没注意到这点,见池漓渊看向他后,不仅没表示歉意,反倒笑意更深了些,放下手里的葡萄朝她招招手,晃了晃自己手里边的酒瓶,还诚邀她上去一同饮酒。
池漓渊不经意瞥见他拿酒壶的那只手似乎甩得有些不自然,于是招呼后方的小池涟跟上,与她并排上了二楼,去了那人那桌,坐在了对面,池涟顺势也跟着坐了下来,顺便跟店小二要了些点心,已经在准备了,现在坐等"上菜",刚一坐好,便听得她家阿姊与对面的人说话,脸色有点阴沉:
"方才好看么?"
对方很一本正经地就着问题回了:
"好看,只是这位姑娘可别对我有意见,我不过是在这吃酒,听到楼下有热闹,闲来无事看了几眼而已,瞧刚刚那架势,想必是二位姑娘与那邋遢男人之间怕不是有以前留下来的什么隔阂或是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妨可说与我一二,我来替你辨析辨析如何?"
那人回道,好似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貌似还对此十分有兴趣,池漓渊听了笑而不答,只是看着他若有所思,倒是池涟先开口了:
"我们家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别问东问西的啦!一个大男人,穿的花花绿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阿姊,我们走,换个地方,别理他"
池涟觉得这人浑身上下就写着八个大字:
我很怪理我没好事。
拉上她家阿姊的手就要走,那人却笑道:"你这小妹妹,说话好不礼貌,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谁说男人就不能穿的花点了,再者,你没听说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有些事啊,身在局中之人可不一定能看的出来的。"那人又抬眼看池漓渊,"是吧,这位......池家主?"
池漓渊没回他的话,将一旁拉着她要走的池涟给摁了回来,反倒自顾自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