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同舟的大脑又冒出各种问题,但比结果更先出现的是他自己的声音。
“我愿意,”他听见自己说,“我愿意和你结婚。”
时间过了两年,方郁林那天的朦胧的笑在文同舟脑中依旧清晰。他喜欢那个笑,喜欢这个人,所以小心翼翼。
文同舟:“郁林,你待在酒店休息,我明天开完会过去照顾你。”
方郁林:“你别过来。反正我明天要回去,那个服务生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组织好语言吧我明天要听解释。”
文同舟见劝不动他,答应下来:“好,你今天早点睡,我让林卓诚去机场接你。”
方郁林挂断电话,躺了一会便迷迷糊糊睡着。
睡眠和药物效果良好,第二天起床方郁林彻底退了烧,除了头晕无力再无其他不适。
坐在去机场的车上,柯忍冬跟他说可能坐不上头等舱。
方郁林:“没关系,能回去就行,我无所谓的。”好久没坐商务舱,偶尔坐一次无所谓。
他这样想着,值机时才知道只有他和另一个同事坐经济舱。
机票是混着买的,不知道谁最后坐哪个舱。
上了飞机,方郁林坐在座位上,经济舱座位紧凑他腿长伸都伸不开。和他一起的同事本想抱怨,看他憋屈地缩在椅子上也没好意思多说。
飞机起飞,方郁林耳朵一阵刺痛,等平稳时他的耳朵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估计是中耳炎。
耳朵跟有针在扎似的,太阳穴也一突一突。
方郁林痛得睡不着。
等飞机降落,耳朵又是一阵刺痛,方郁林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眼泪。飞机一落地,他跟老板同事打过招呼忙往外面赶。
林卓诚站在外头等他,见他一出来忙接过行李。
方郁林没讲话,他耳朵一阵一阵刺痛,脸色不好。林卓诚以为他是见文同舟没来不高兴,便帮着解释。
“文总正在开会,很快就会结束……”
方郁林说:“去医院。”
他耳朵疼,不知道林卓诚嘴巴叭叭地说什么,总归在说文同舟。
林卓诚:“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开车吧。”
林卓诚开车往医院去,趁红灯,他给文同舟发消息汇报。
【林卓诚:老板,方老师要去医院,看着精神不好。】
【老板:你陪他,我尽快赶过去。】
【林卓诚:收到】
方郁林到医院挂号看医生,对方诊断是中耳炎,说吊完水直接拿药回家。
家里有私人医生,但方郁林不喜欢家里有生人来,他习惯在医院治病,也习惯在医院被治病,更自在些。
这段时间正是流感的高发期,医院输液区挤满了人,门诊没床位。
方郁林的药有三四瓶,左右两个小时打完。他懒得去住院部找位置躺着,干脆坐在门诊吊水。
木制的椅子硬,林卓诚中间跑出去给他买了坐垫和热水。
打吊针无聊,方郁林手背扎着针还拿手机玩游戏,边上没空出来的位置,林卓诚站在边上守着他。
一个长得端正坐着玩手机,另一个身穿西装站在一旁。
周围人时不时转头看他们一眼。
方郁林中耳炎情况严重,林卓诚知道他听不见,站在边上和文同舟打电话汇报情况。
听见老板已经到了医院,林卓诚拿手机打字给方郁林看,说自己先走,文同舟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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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同舟担心方郁林,他开完会便开车来医院找人。
他一路走到输液的地方,到处都是人。说话声、小孩的哭闹声都让他不适应。
他第一次觉得空气里挤满细菌,好像多呆一秒就会染上病。
方郁林就是坐在这样的地方输液,他坐的椅子角落缝隙里积满灰尘,文同舟看一眼都难受。
身边没人陪着,方郁林白着脸坐在角落,抬头望着药瓶的模样看着可怜。
耳朵明明听不见,文同舟来时方郁林却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头,看见是他咧嘴笑了一下。
文同舟过去牵着他的手,手摸着冰凉冰凉的。
他觉得方郁林生病的样子可怜,方郁林觉得他一个大高个站着也可怜。
“你抱着我吧。”方郁林听不见声音,不敢太大声,发出的声轻飘飘的。
周围人多,文同舟也不在意,他调整姿势搂抱着方郁林坐好。
很怪异别扭的一幕,一个成年男人像妈妈抱小孩似的抱着另一个成年男人输液。
仗着方郁林听不见,文同舟在他耳边把想说的全给说了,跟念咒似的,“不该让你跟他们出去玩,也不该让你出差。一开始就应该把你抓到我的公司当秘书,天天盯着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