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郁林才不管文同舟什么反应,生气也好郁闷也罢,睡一觉全部解决。
如果解决不了就睡两觉,嘴巴忙就不会有功夫说闲话。
浴室里一时间水声作响。
方郁林动累了,和文同舟贴着额头喘气,他盯着文同舟,一旦对方要说话就贴上去。
人是社会性动物,扭捏蜷缩是赤裸时的正常反应,冰凉的空气和他人的目光会像抹布一般把安全感擦得一干二净。
可方郁林脱光了也是神采奕奕的,流汗和喘息不会让他感觉羞耻,文同舟的目光只会让他更兴奋。
羞耻是美好的情绪,兴奋同样也是。
文同舟喜欢方郁林直白的模样。
喜欢方郁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撩拨他,亲吻他,那模样漂亮的要死。
文同舟哪还顾得上方郁林工作的事。
不过他怎么一张嘴方郁林就亲他,怕他拿工作说事吗?
文同舟不是不解风情的人,在床上更不会说些让人羊萎的话,但是他很乐意逗方郁林。
方郁林稍微离他远点,他就张嘴提工作。
从浴缸到床上,文同舟一句话没讲,亲亲却是收获了无数个。
睡前,文同舟喊:“郁林……”
方郁林累得不行,听见文同舟说话,他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亲了文同舟一口。
亲完手一收,直接趴文同舟身上睡了。
意识消失前,他听见文同舟说他嘴巴好软,他哼哼两声算作回应。
第二天早上起床,方郁林眯着眼睛爬起来刷牙,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嘴巴肿了。
昨晚上亲的确实有点多。
方郁林想起睡前文同舟的话,他总觉得不对劲,干嘛专门说一句嘴巴软,也没谁嘴巴是硬的。
总不会是发现他用嘴巴堵话的事了吧?
方郁林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文同舟耍了,可是文同舟那样的正经人应该不会干这种幼稚的事,应该是他想多了。
第一次值夜班的方郁林就和第一天去殡仪馆一样好奇。
他早早去单位。
跟他一起值班的是位老师傅。
偌大的殡仪馆只有他们两人守夜,中间要一个人出去巡逻,怪吓人的。
方郁林巡逻完无聊,他在值班室边烤着小太阳边跟文同舟发消息,对方也在工作加班。
老师傅去停尸房点完一圈也回来。
方郁林听徐菟说对方原来是入殓师,手艺精湛,后来也来搬运和火化了。
他无聊,多问了人家两句。
师傅表情淡淡道:“遇上些事,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应付不过来。”
方郁林好奇道:“什么事啊?”
收拾仪容和搬运心理压力都大,大部分时候死者的脸都是安详的,老师傅碰上过少数情况,但还算应对得当。
让他换岗是因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方郁林见师傅一脸悠远地望着墙,忍不住催了两句,“然后呢,有多匪夷所思?”他真想说别装深沉了叔,有什么话赶快说。
师傅接着深沉道:“殡仪馆只有一堆尸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派人守着吗?”
方郁林接话:“怕人偷尸体结阴婚,而且有的死者家境不错可能有金牙,而且馆里要是少了什么物品也不好交待,还有防着小动物吃尸体。”
方郁林前段时间就听徐菟说完了,“叔,大晚上的就别烘托氛围了,直接讲吧。”
“你说漏了一点,”师傅没理他,按照自己的节奏说道:“还有诈尸,如果尸体自己动起来,我们要负责把它们放回去。”
诈尸并不是尸体活过来,而是因为神经关系抽搐动作。
“带着我的师傅很早就告诉过我可能会诈尸,我干这行久了也没当回事,直到前几年遇上一个,当时那具尸体忽然坐起来把我吓得不轻,我一动也不敢动。”
方郁林懂,他剖尸体时也遇见过,被尸体“唰”的一下握住手,当时差点没飞起来。
师傅接着讲:“我站着不知道多久,还是其他师傅进来把尸体摁下去才回过神。”
方郁林:“所以您就换职位了?”
师傅:“不是,我后来遇见过更吓人的事。”
方郁林:?
“从警局送来过一具无名尸,第二天有别的事,我晚上刚好值班想着先化妆修整。
“它头上有伤,我缝着缝着感觉不对,人家眼睛睁开了冲着我笑,还说疼。”
师傅下意识就觉得它没死,要去喊另一个值班的人过来看看,走着走着想起来死因是头部受撞击,脑浆都流出来了。
师傅说着指了指外头的走廊,只有几盏小的应急灯亮着,看起来模糊不清,他说他当时就从走廊上狂奔着回值班室。
方郁林想的角度不同,他问:“既然疼为什么还要笑?”
师傅:“所以才说吓人。”
方郁林想到后半夜自己还要去巡逻就有点怕,他有些不安地搓了搓大腿,不过脸上没大变化。
师傅看他淡定,问:“你不信?”
方郁林刚想说没有,师傅就感叹道:“不信才好,信了才容易碰见。你少听徐菟说那些事,听多了影响磁场。”
方郁林更怕了。
师傅瞧方郁林生得好,但好看不能当饭吃,哪家人舍得把姑娘嫁给干殡葬的,“胆子大就适合待在这,不过你那么年轻不怕找不着对象?”
方郁林抬头挺胸道:“我结婚了。”
师傅一脸惊讶:“你老婆不介意你来这工作,不嫌弃啊?”
“不啊,我昨天还跟他一起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