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道黑影袭来,裴柚眼睁睁看着谢嘉煜向自己倒了过来。
在被扑倒的瞬间,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画面——我嘞个夹心肉饼啊。
裴柚:“……”
裴柚身子底下是晕透透的邢白,身子上面是装晕的谢嘉煜。
而她,夹在中间左右为男。
为了不被憋死,她只好伸手去推谢嘉煜,他的身体由于惯性仰面躺着,裴柚后背的伤口再次裂开,她痛得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气。
余光中,邢白的脸隐约发紫,裴柚不敢耽搁,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
她爬向谢嘉煜,假模假式推了他几下。
“师兄,你没事吧?”
“……”
没事就吃溜溜梅好吧。
至于那么小气么,她不就扑了他一下下。
小气吝啬阴险狡诈坏批男鬼。
自从来到这里,裴柚彻底明白一个道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于是,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用剑劈了块足矣两个人并肩躺的木板?当然,用的是谢嘉煜的剑。谢嘉煜的剑光荣牺牲,裴柚的外袍光荣牺牲。
她认命脱下外面的衣裳,撕成条,在木板上钻了个洞,一段绑在板子上,一边绕在自己脖子上。
然后,充当老牛的角色,拉着他们往山下艰难前进。
坏了,真成牛马了。
裴柚顿时觉得苦命起来。她身上破的破,脏的脏,活脱脱的乞丐装。
她张了张嘴,苦中作乐唱起歌来,“我们生来就是命苦的人,清晨奔波忙碌到了黄昏,就算再多伤痕,无人心疼无人问……”
她的嗓音清亮动听,不知是不是当下真的命苦,这首歌让她唱起来十分有八分苦,还有两分面对命运的不甘。
“师姐……快别唱了。”邢白声音虚弱。
“嗯?敢说不好听你就死定了哈。”她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坐车休息的人还敢絮絮叨叨的。
邢白咧嘴一笑:“并非是不好听,师姐唱的悲情,感觉我们已经死了,要拉着我们下葬一样。”
裴柚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欸,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那说明我的歌声有用,唤醒了你。”
“……咳,没错。”
“师兄还晕着,不如你在他耳边唱歌试着唤醒他?。”
“这……有用吗?”邢白迟疑道,“我唱歌不好听。”
“要的就是不好听。万一昏迷的师兄觉得好听,沉醉其中,魇着了,从此醒不来怎么办?”
邢白:“……好像,有些道理。”
“别磨蹭了!”万一他不装了。
“那好吧,我试试。”邢白长吸一口气,侧着脸,对着谢嘉煜的耳朵,模拟裴柚唱的调调。
“我们生来就是命苦的人,清晨奔波忙碌到了黄昏……”
因为失血过多,口干舌燥,邢白的声音与破锣嗓子无异。再加上对歌曲音乐“天赋异禀”,催命曲一样。
裴柚离得远,都想捂住他的嘴巴。
简直是呕哑嘲哳难为听!
能忍着听完,谢嘉煜是这个。
她借着擦汗偷偷停下来欣赏谢嘉煜的表情,怎料他除了眉头微蹙,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好吧,谢嘉煜真是那个。
希望谢嘉煜能明白歌词里蕴含的意义。
他们命都那么苦了,就不要背刺他们了!
他们都在用力地活着啊!!
见谢嘉煜没有反应,信了裴柚的话,担心师兄真的醒不来,邢白唱的更加卖力。
裴柚:“……”
心软了。
谢嘉煜罪不至此。
伴随着催命的歌声,裴柚最终把他们拉到安全的山下,掏银子让人把他们挪到客栈,开了个房间,直到她躺在床上,像只老牛喘着粗气,方才感到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叫来小二打了桶热水放到房间,掏钱让人买了件女装,还有针对后背受伤的药,把门上锁,跨进浴桶清洗起来。
简单收拾一番,伤口上了药,她先去邢白的房间查看他的状态。
邢白身强力壮,加上年纪轻轻,上了药就睡了过去。
她整理好心情,来到谢嘉煜房间门口,推门进入。
他还保持着刚进来时的姿势,裴柚叹了口气,检查他的伤势。
从他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来看,谢嘉煜下了血本,不惜重伤自己。
她伸手扯向谢嘉煜胸口的衣裳,打算检查别处。
一只手骤然钳住她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