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小孩回西奥多时,余谨内心忐忑,紧紧牵着小孩的手,小孩低着头走路,没有问他为什么今天来接他时脸色不对劲,但小孩听别人说也猜到了一些,心里闷闷的,像被布蒙住,等余谨揭开。
吃完,洗漱完,临近睡觉,余谨还是没有告诉他什么,小孩坐在床边,脚摆了摆,探头看向紧闭的房门,越等越焦急,但内心又很开心,至少别人说的不是真的,父亲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小孩躺回被窝里,正要睡下,忽然传来推门声,小孩立马困意全无,垫起枕头靠着,等余谨过来。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过来,小孩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但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只能干涩地苦笑一下,心里已经开始难过。
余谨把自己做的小礼物放在他手心,手撑在床边,笑容温柔:“喜欢吗?”
小孩盯着礼物,手掌合在一起将礼物包裹住,“喜欢。”
余谨注意到他脸上失落的表情,心想他知道什么,也不跟他绕弯子骗他,直说:“我过几天可能不在家。”
眼泪滴在被褥上,小孩吸了吸鼻子:“要去那个很危险的森林吗?”
余谨嗯了一声,握紧他的手:“会回来的。”
小孩怒着嘴,表情倔得很,眼泪啪嗒啪嗒地滴下来,他瞪向余谨,哽咽道:“你不要我了吗。”
余谨有些羞愧,低下头:“我不是……是必须要去一趟,我……”
小孩哭得更凶,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要你走……”
他用力抱住余谨,脑袋埋在他胸口,嚎哭着。
余谨心里难受,抱着他像抱着一团小火苗,搂得越紧内心越是灼烧般的痛。
他放不下莱利,没想到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是莱利,他还以为会是……
想到那个人,余谨心里又难受了几分,他摸着莱利的脑袋说:“莱利,答应爸爸,一个人在西奥多要听话,要听家主的话,记住了吗?”
莱利不点头,闷声说:“我只听你和师傅的话,我只要你留下来,不要去树林里,不要去……”
余谨没办法,但德普斯他非去不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可是他又不能让莱利担心他,只能先承诺。
“莱利……宝贝,乖宝宝,”余谨捧着他的脸,轻声哄道,“宝贝,我答应你这次回来后一直陪在你身边 ,哪也不去了,只陪着你,直到你进集训营。”
莱利抹了抹眼皮:“你说的,不许骗我。”
“不骗你。”
余谨在他额头留下一个吻,又将他抱在怀里哄了哄,等到他不再哭泣难过,余谨才扶着他躺下。
躺下后,莱利拉着被子小心翼翼地看向余谨,小声嘀咕:“还想要……”
余谨没听清,探头问:“想要什么?”
莱利脸颊绯红,胆怯道:“想要……亲亲。”
他用被子盖住下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闪烁着期待和羞怯,余谨看了眼,微微一笑,低头在他额头、脸颊处各留下一个吻,蜻蜓点水般,莱利飞快地眨了眨眼,看向离自己渐远的脸,连带着香味也淡了。
“早点休息。”余谨帮他盖紧被子,熄了蜡烛,悄声关门离去。
莱利摸着自己的脸颊,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回想着余谨,想着想着困意就上来了,今夜似乎又能做个好梦。
安抚好莱利,余谨就忙不迭地回了自己房间收拾,按计划他明天下午就要走,听伊里斯说,晚上出来活动的虫族更多所以他决定下午进入森林,到晚上他大概已经远离边缘,见到的虫族也会更多。
叩叩的敲门声传来,余谨头也没抬,喊了句:“直接进来吧。”
没有推门声,余谨以为是哪个胆小的家仆,便又大声说:“直接进来!”
依旧没人推门,并且敲门声又响起,余谨没办法,只好先放下手头计划的事先去开门。
门一推开,他就后悔,脸色也立即冷下来,看着面前的人,没好气地问:“谁让你来的!”
卡什不说话,大步迈进去,反手将门一锁,紧盯着余谨:“你今天说的是认真的?你真的要去德普斯?”
余谨不以为然:“当然。”
卡什只是盯着他,就在余谨以为他要有什么动作时,他忽然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余谨转身将桌上杂物收拾干净,忙不停,“我不需要任何人陪着。”
卡什按住他的手,余谨望向他戴着戒指的手,视线一转,正要说话,直接被卡什拽着手抱住,余谨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斥责道:“你难道每次找我都是为了和我上床?”
“是,”卡什将他两手掰到身后,伸手要去解他的衣服,但看着他无力挣扎的模样,突然脑袋一晃想明白了什么,手立即松开了,摸着他的手臂,念念有词,“他是这样强迫你的,对吗,让你没有办法反抗,对吗?”
他把余谨转过来,看着他的脸,手指贴上去,“我竟然误会你……竟然忘记了你是那么娇弱的一个人,我不在你身边,有多少人觊觎你啊,真是受苦了……”
余谨嫌恶地拍开他的手,“你想多了,不在你身边我好得很。”
卡什看着被拍开悬在半空的手,没皮没脸地笑了,他朝余谨走去,靠在墙上看他,“说真的,我和你一起去。”
余谨不想理他,他看眼外面漆黑的天,再晚一点马上天都亮了,他可没时间浪费在卡什身上。
“不需要。”余谨把资料都收拾好,“我自己一个人最好。”
卡什不理解,“你自己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出事了怎么回来?如果在里面迷路了怎么办?遇到食人虫了怎么办,你是它们的对手吗,你知道什么虫子有毒什么虫子没毒吗,你知道被蛇咬了该怎么办吗,你知道在野外如何生存吗……”
他一直说个没完,好像默认余谨什么都不知道,余谨原先还想一听而过,但越到最后他越发现卡什好像把他当成一个白痴,什么都不懂,连基本的生存知识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余谨麻木地回应着,最后他忍不了了,转头冲他吼道,“你说够了吗!”
卡什被吼得一愣,没见过他这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笑了下,有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灾难即将来临的单纯和呆傻。
“怎么了?”他问,好像觉得不是一件大事。
余谨咬了一下下唇,又气又想没必要和他说太多,但不说他又觉得委屈,他凭什么要一直受卡什的矮视。
“我不会死,你懂我不会死是什么意思吗,”余谨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我不会死就是我不吃不喝也不会死,毒蛇咬我我也不会死,你现在拿刀砍我我也不会死!”
“我不需要你担心,我也不需要你陪着我,我自己一个就可以去德普斯,你跟着我只会拖累我。”余谨后退半步,上下扫了他一眼,“不要忘记恶魔在我的身体里,蠢货。”
他眼神傲慢极了,完完全全将卡什踩在脚底,但又不像卡什的仇人那般一副恨不得捏碎他的样子,那种傲慢中又带着自信和一点轻佻,攻击力很强,优越感较少,叫人看了上瘾,也是卡什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余谨转身走了没两步,卡什忽然克制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余谨下意识回头,刚要问做什么,就被他掐腰抵在才收拾干净的桌上强吻。
松开他时,余谨一掌打在他胸口,难以置信,“你已经疯了,我们早就结束了。”
卡什咬着他的掌心,眼神暧昧,“我不介意你和他发生过什么。”
余谨轻笑:“我该说你大度吗?”
卡什轻哼一声,默认了,手探进他的腿间,余谨脸色微变,抓着他的胳膊,耳尖发红,“你让我还怎么面对他……你讨厌我背叛你,现在又逼我背叛他……你还真是恶毒。”
他单膝跪在地上,下巴抵在他大腿上,笑眯眯的:“我就是恶毒,不管你以后和谁在一起,你都摆脱不了我,哪怕是只能像这样偷摸着见到你,我也喜欢,我也毫不在乎。”
余谨抬手要扬上去,但下一秒卡什就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鼓起的脸颊上,只碰上去,余谨就像被烫到了似的要松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手指抓着桌边,强忍着去看他吞吐的动作。
卡什把他的衣摆上卷,又亲着他的腰,脸藏进他衣服里,声音又轻又闷:“我爱你宝贝,说真的,你最该和我在一起。”他舔吻他的胯骨,缠绵道,“因为只有我配得上你,其他人都没我好,你说呢。”
余谨没有说话,他仰头回想着卡什刚刚对他做的事,他有一种被打晕的感觉,像被推到地上狠狠被人讥讽了一顿,手指也开始颤抖,内心的羞耻渐渐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