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怀亚特就出门了,走前还听话地和余谨报备,余谨脸探出被子,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怀亚特脸上浮出笑意,低头亲在他唇上。
“很快就回来。”
怀亚特闻着他身上的香味,眷恋地抚摸他的身体,又亲亲抱抱了一会儿才离开。
余谨被他弄得没了困意,爬起慢慢悠悠地要穿衣服,估摸着怀亚特这会儿已经走出大门,他用手梳着头发,将长发全部拨到一边,站在门口吹风。
冷风吹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余谨揣着手,呼出的暖气慢慢化开。怀亚特去见卡什了,是不是就说明他能安逸一会儿。
余谨靠在门框上,想到能一个人待会心里就轻松惬意,他实在是好久没有一个人待会儿了。
刚有这样的想法,系统就问:“那在监狱那会儿呢?”
余谨摆摆手:“这不一样,在那边食不果腹,虽然一个人的时间多,但总是被饥饿和寒冷影响,不能平静地享受生活。”
系统了然,小狗腿蹦跶了两下,正要汪汪叫,一个不速之客忽然出现在院门口,余谨呼吸扼住,恐惧地望着他,当时那一刻他吓到僵在原地已经不会动了。
“亲爱的,想我了吗。”卡什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没有半点羞耻心。
余谨才学会呼吸一样,大喘着气,扶着门框,赶紧关上门跑回屋子里,但那木门怎么能挡住他呢,他一拳就把脆弱的门砸烂了,拳头上还有木头渣子,但他也只是吹了吹,随即就朝无处可躲的余谨大步迈去。
“不要……”余谨被他掐住手腕,反抗不得,小狗也急切地叫唤,叫的多了,卡什就烦透了,弯腰把它抓起来朝破掉的门一扔。
“不要!”余谨眼睁睁看着小狗被他丢出去,他用力打了卡什一掌,骂道:“它只是一只小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卡什贪恋地舔着唇角,回味着那股久违的让他迷恋的香味,他用力抓过那只手放在唇边吻,放在鼻间嗅,怎么闻也闻不腻似的。
“亲爱的……我好想你。”卡什把他拽入怀中,任凭他怎么拳打脚踢,怎么反抗都没用,他掐住他的脸,痴狂地吻着他的颈和肩。
“你就是一个疯子…”
余谨被他堵上嘴,肩背僵硬地挺直,深吻让他想呕,口中乱闯的异物让他的嘴合不上,唾液从嘴角溢出,被松开不到一秒,他就被卡什按到了床上,又是一种全新的别样的束缚。
“我恨你,我好恨你……”余谨被他强吻着颈部,双手被他抓着强行按在头顶,这种感觉让他想死,余谨忍着哭腔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求求你杀了我,不要让我活着的时候还受到你这样的侮辱。”
卡什看到牙印,脸色刷地变黑,他掰着余谨的脸,完全忽视他的不适,“你的脖子上为什么会有牙印?是他咬的?你们昨晚真的做了?”
被他掐着脸,余谨说不了话,眼泪从眼尾顺着太阳穴滑下去,卡什看着他一脸心如死灰的样子,又恨又爱,问:“宝贝…你还是爱我的,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他连解衣服都没有耐心了,最后是直接撕开,衣服破布一样地搭在余谨身上,卡什从他的颈部一直往下吻到胸口,余谨低声说:“我恨你,一直都如此。”
卡什愣住了,慢慢直起身,不敢置信:“你说你一直都恨我?”
余谨蜷缩成一团,死死挡住脸,身上的衣服堪堪遮羞,他忍住羞耻说:“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从来都不喜欢你,我对你只有恨!是你的反复逼问让我误以为我爱你……”
“我只想要安逸地活着,”余谨捂住脸,侧趴在床上要逃走,“我求求你放我走,不要再把我抓回去。”
可笑,滑稽。
卡什就像一个红鼻子小丑,让他近乎发狂的爱情到头来竟然只是他的臆想,是他的强迫?
他说的爱他,原来只是因为太过害怕他?
卡什头痛欲裂,他看着身下要逃走的人,双目狰狞,忽然一把将人抓了回来,按着肩将他钉在床上,接着强行掰开他的腿,余谨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直到被他拉着手臂扯到怀里,肌肤直贴他身上冰凉的饰品时,他听见卡什说——
“说你爱我,我这一次就放过你。”
余谨使劲摇头,内心的耻辱强烈至极,他藏着脸,就是不说那两个字。
卡什气的没边,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腰,余谨呜咽一声,依旧藏着脑袋什么都不说。
“说你爱我,”卡什无可奈何把他放回到床上,余谨立马抓着被子裹紧,背对着他,卡什剐蹭他的脸颊,“说爱我有那么难吗?”
余谨看也不看他,淡淡地说:“我恨死你了。”
卡什被骂笑了,亲着他的脸,即使他厌恶极了,卡什也当没看见似的继续忘我地吻他。
“宝贝,”他语气带点乞求,又透着些傲慢,“回到我身边,我们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好不好,我们继续像从前那样爱对方……”
他轻轻扯开余谨身上的被子,窥探到他赤裸的身体后呼吸一凝,身体压得更低,缱绻迷恋道:“宝贝,你真美。”
余谨看向他,头发缠在冷白如脂的身上犹如妖孽:“怀亚特快回来了,你让我怎么和他解释……”
卡什大笑,“你不用和他解释,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余谨心好痛,他收回视线,对卡什已经死心了。
“你快走吧,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当做没发生过?那可不行,我要让你记住,我要让这种感觉深深烙印在你心里。”
话音一落,余谨就被他掐着腰翻过来,紧接着他滚热的赤裸胸膛也贴过来,余谨来不及躲,就被他托住后脑勺吻住,他总是野蛮地把舌头伸进来,也不管余谨是否喜欢这种粗暴原始的吻。
他仰着脑袋,像存活在干涸海里的人鱼,但身上黏糊糊的,他分不清是汗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渐渐地,被肆无忌惮触摸的感觉越多,意识也变得模糊,他分不清了,谁来过这个房间,谁上过这张床,谁离开过,谁掐着他的腰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谁又在他身上……
“我们做吧……”
余谨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说了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他也不记得听到这句话的是怀亚特还是谁,是卡什吗,还是怀亚特……
“怀亚特……”
他试着呼唤,眼耳口鼻却像被堵起来了,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身子还在晃。
湿发糊在身上,他舔着手指,迷离地笑着,脸上透着诡异的潮红,他靠在男人的怀里,赤裸黏腻,他喝醉似的晕乎乎地凑上去吻着男人的唇,才碰到他就倒了下去,膝盖跪在床上,手压着床面,像动物,他低声笑着。
耳边是从男人口中传出的赞美声,一声声似乎要将余谨吃掉。
“宝贝,我好爱你……”
“你的身体,你的脸,怎么都这么美。”
“想要吗,告诉我想要吗,想要他还是我……”
“想要……”余谨大喘着气,浑身燥热,他不知道勾到了什么东西,腰肢一晃,坐到了男人的怀里,也可能是被他拽过去的,才倒下,吻就接上来,他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喜欢吗?”不知道谁问。
余谨闭上眼,身上被羽毛挠似的痒,他快要没了意识,飘浮在云端,又骤然沉入地心。
“我在哪……”
“放开我……”
“喜欢……恨…嫉妒…爱……”
他看到被关在注水玻璃罩中蜷曲赤裸的自己,脊背的骨节凸起,他像批皮仿生人,身上还有蓝色微光纹路,他碰上玻璃罩,留下手印,玻璃罩里的人睁开眼,示好地和余谨对视。
蜷曲的他舒展开身体,隔着玻璃罩说,“爱自己。”
玻璃阻隔他们贴在一起的额头,余谨被一股力按倒在地上,空间一阵翻转,他看到卡什背对着跪在他面前,余谨往前走了半步,询问:“卡什,你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应他,他看到他虔诚地跪在地上仰望面前的“神像”。
余谨后退几步,一抬头看到正站在卡什面前悬在半空,赤裸的由内而外散发着白光,红发彼岸花般绽开的自己。
“不要……”余谨差点呕吐,但接而,他低头看见被蝴蝶舌头缠住脖子的自己,他的嘴张开,露出的舌头上趴着一只幼小的香槟色鎏金蝴蝶。
余谨跪在地上,伸手挡住自己的脸。
这是他……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