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着她的样子胳膊交叠在围栏上,将脑袋搁在上头,“风景好过来吹吹风,顺道陪你。”
她才不信呢,先前来盛洲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可都是待在屋内的。
桃花笑脸盈盈地问:“你是不是怕我又不见了?”
江韫烨侧过脸定定地看着她,“嗯。”
看神态太认真了,竟然让她不太习惯,桃花扭过头看着岸边飞驰而过的风景,咧嘴一笑说:“那看来我在你心目当中的分量还是很重的嘛。”
“沉甸甸的,装满了。”江韫烨接着她的话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铁直男现在是真的开窍了,嘴巴跟抹了蜂蜜似的,说话一套接一套,桃花不屑地想着,身子一拱拱进他怀里去。
江韫烨搂住人将脸贴在一起,却贴着冰凉一片。
“你脸这么冷,还是进去吧。”他握住桃花的手,发觉也是一片冰凉,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她点头难得乖顺,跟着回船舱去。
柏寒洲的惯用左手虽然伤得不深,但再怎么样也是皮肉之躯,于是平日里的书信和用膳都由顾贞绵代劳了。
有时桃花打开房门就能看到住在隔壁的柏寒洲被顾贞绵扶着出来,三人目光相触一下,又各忙各的了。
她心想,这回顾贞绵应该打算好好的跟柏寒洲过日子了吧?
然而……刚回京还没过上两天好日子,桃花就听到皇帝赐婚顾家和江家。
刚吃进嘴里的葡萄啪嗒掉到桌上,陈深翰对面掀袍坐下说:“你不知道这事儿?”
“当然不知道了!”她刚回京城才没两天啊,而且这样说来,江韫烨应该比自己更早知道,他怎么想的?
陈深翰皱眉说:“先前剧情走向也是这样子的?”
桃花的头像个拨浪鼓一样的摇,“不一样,说起来也有古怪的地方。”
她将盛洲一行发生的事统统告诉对面的人,在听完一切后,陈深翰沉默半晌说:“倘若顾贞绵真嫁入江府,成为江家的主母,以她那高傲的性子绝对容忍不下江韫烨宠爱你。”
“太对了!”桃花一拍大腿,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以江韫烨不能娶顾贞绵。”陈深翰一本正经的说。
桃花有些无语,“原理我都懂,但怎么操作啊?你该不会让他去抗圣旨吧?”
“倘若他足够喜欢你的话,也不是不可能。”陈深翰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抿嘴,心里觉得不太可能,毕竟皇上金口玉言,哪有放出去的话被臣子拒绝的,这要是龙颜大怒之下砍头咋办?
“臣江韫烨,请求皇上收回臣与顾家的婚约!”江韫烨一头磕在冰冷的石砖上。
坐在龙位上的皇帝沉声问:“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胡话吗?”
“臣知道。”
皇帝不怒自威地说:“朕欣赏你,看你将盛洲贪污一案办得妥妥帖帖,知晓你欢喜顾家小女许多年,特此赐下这婚,你竟然扭头就进宫抗旨!”
“多谢陛下的好意,但臣如今一心系家妾,不像再旁牵他人,只望一世一双人,与她儿孙环膝执手共老。”江韫烨虽低着脑袋,但句句都是硬气话。
“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放出去的旨不可能再收回,即便你现在对顾家小女的心意不再,但娶高门贵女也是光耀门楣的事,你岂有拒绝之理?”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江韫烨伏身坚持己见。
皇帝的脸色渐渐冷凝成冰霜,目光仿佛冰刺一般钉在殿中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