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林丰的态度足够诚恳、且自己还有职业底线在,竺初真想成为那N+1个拒绝了他的心理医生。
皇天不负有心人,事情在疗愈团快截止的前两天终于出现了转机。
那天他们在营地休息,傍晚天色将黑,竺初去帐篷那边取个东西就准备一起下山,结果回来的时候——拽王人不见了。
其实前几天这位少爷就已经表现出了想要脱离团队、一个人行动的意思,但是苦于森林地大物博、他十分陌生,估计这才跟竺初曲意逢迎。
现在是他估摸着自己翅膀硬了、路也熟了,想把聒噪的竺初一脚踢出、自己单走了。
“......”
夜晚的森林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非常危险。
竺初没办法,山里信号不好,她先是来到护林驿站给台阳哲打电话——没打通,然后又打电话给山下的工作人员问人有没有下去——回答也是没有。
正在驿站休息的匡英朗了解了情况也是十分着急,连忙叫上值班的护林人、带上养的几条猎犬,一起进山找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先是在营地附近找、然后又是沿着来时的路寻找,喊也喊了、灯也打了,都不见回应。
夜晚的森林静悄悄,一不注意脚下的路就会十分危险。
竺初找得有些焦头烂额,打着个手电筒四处走,渐渐偏离了队伍——要不是翻雪咬住了她的裤脚,她都没发现前面是个陡坡。
试探地将手电筒往下照了照,果不其然,竺初看见一个浑身裹着草叶和泥、灰头土脸的身影蜷在坡下,看见光亮还拼命朝上面挥了挥手——还好,人没事,还能蹦跶。
这件事发生后,说到底还是她这边的责任,竺初非常内疚、给闻讯着急赶来的林丰连连道歉,打算免除所有的费用再赔上医疗费等补偿。
结果,人经理还没发表意见呢,躺在病床上的台阳哲先拒绝了:“不用,我感觉这次疗愈很成功,我现在一点也不内耗抑郁了!”
林丰怀疑地看了眼吊着个腿躺在那的人,试探地问竺初道:“他是不是摔到脑袋了?”
“林丰!”
据少爷的说法,他从坡上摔下去之后,浑身都疼、周围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手机也没信号,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而人一旦直面生死的时候,一切其他的事都会轻如鸿毛、一吹就散。
万幸的是,台阳哲这一摔只是轻微皮外伤,手没事、腿休息几天也能正常走路了。
回去观察了几天后,林丰发现人确实正常了,打起游戏来水平不降反增——后来又拎着礼物来道谢过好几次,还给竺初发了好多电竞比赛VIP座位的入场券。
每一段治愈别人的过程对于竺初来说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丰富,就像老师教授学生,帮助别人后能获得巨大的满足感和自我价值实现感。
竺初笑着敲字回复:【可以啊,但是这次还会有其他人,你们隐私性啥的没问题吗?】
台阳哲:【没问题!我告诉粉丝我去国外度假了,而且林丰也会一起来!】
竺初回了个点赞的表情包。
这时,手机又弹出个新的聊天框:
[傅泽宇戳了戳你并快乐加一]
傅泽宇:【我不开心。(小狗委屈.jpg)】
傅泽宇:【我被人欺负了。】
傅泽宇:【呜呜呜】
竺初:【是本人?】
傅泽宇:【对家公司找了人来我这里偷资料,被发现了还想威胁我!】
卧室里没开灯,穿着件浴袍、领口大敞的男人斜靠在落地窗前,借着外面繁华的霓虹灯光在手机上打着字。
对面竺初很快回复道:【(抱抱.jpg)】
【图文:坏人自有天收,公司马上倒闭!】
傅泽宇看到这句话,笑了下,敲字道:【我今天很难过,能不能要一个小小的安慰。】
竺初:【你想要什么?】
【能不能给我一张你的照片。(戳手.jpg)】
对面顿了一下,男人垂了垂眸,以为是自己太冒进了,正准备说些什么补救——结果一张女人抱着猫的照片传了过来。
竺初穿着条纹家居服、踩着拖鞋,逮住一脸不情愿的翻雪对着屏幕强行营业,看样子是刚刚去拍的。
傅泽宇盯着屏幕,心底升起一阵燥意,顿时觉得刚才的澡白洗了。
男人拽起搭在一边的浴巾,拿着手机重又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