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不可察地呼出口气,太阳穴直跳。
又多一个。
他道:“无事。只要对你身体没有影响即可。”
“嗯……嗯。”许清眠应道,心虚感更加明显。
他眼神飘忽,话锋一转:“你听说过‘巴别塔’吗?”
系统一口气给他发布了两个任务,直到现在也没有完成的头绪。
凶兽潮刚退去,不说一口气击杀九十九只凶兽,九只都恐怕很难找。
再说“巴别塔”,听上去有些耳熟。
可森林里哪会有高塔呢?
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得益于看过不少古籍,希维利安道:“传说中,古神以发丝为山峦,手足为河川,躯体变为生物种种。而心脏则化作‘巴别塔’,镇压一切淫邪凶恶之物。”
许清眠问:“古神?”
“是的。万年前为古神统治,后来古神陨落,光明神继任。”
“据说,此塔位于三界的交汇点——人界、混沌界与神界。”
“而正午时分,兴火,为一天之阳极,而塔为阴极。凡盛必衰之时,则此塔现身。”
见许清眠听得懵懵懂懂,已经放空心神,开始戳身旁的小绿草,玩得不亦乐乎,希维利安嘴角微微上扬。
他摸了摸少年毛绒绒的脑袋。
“对它感兴趣吗?”
“嗯”,许清眠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草屑,朝男人伸出手,“我们去找找吧。”
“好。”
希维利安自是应允。
大比会持续两天一夜,然而最危险的凶兽已然被少年消灭,危险和积分都不必再过于担心。
剩下的——
便是纯粹的约会。
希维利安轻轻搭着少年的手,起身。
“哈啊——”
许清眠伸了个懒腰,手背对着太阳,任光线从指缝露出来。
“好大的太阳啊。”
希维利安细细观察影子,道:“是正午时分。”
话音刚落,二人同步踏出的地面轰然塌陷。
霎时间,天旋地转,视野周遭都化作一片虚无,只剩下花白的噪点。
下坠。
只是下坠。
“抓紧我!”
风声很大,消解了一切声音。
在此刻,一切物质都仿佛不存在,唯有两个独立意识的碰撞。
希维利安握紧许清眠的手,调整姿势,让自己位于下方,紧紧拢住对方。
光明力化作一条坚不可摧的绳索,牢牢捆住二人。
再次眨眼,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相比于上次骨碌骨碌滚下小山坡后,进入仿佛异世界的空间,这次的体验玄幻许多。
和希维利安好好地走在路上,便一同掉了下去。
简直是无妄之灾。
许清眠揉揉眼睛。
和上回相似的是,这处空间同样好昏暗,他有轻微的夜盲症,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希维利安……?”
他趴坐着,四处摸索,茫然地唤对方的名字。
无人回应。
“希维利安?”
“……”
被他实打实压住的男人动也不敢动。
太近了。
少年隐秘又柔软的地方……正紧密贴合在自己脸上。
冒险装束很衬对方身材,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他不用想象,也能清楚地知道……
一些形状。
随着少年在地面摸索的动作,大腿根轻微地夹紧、晃动,希维利安刻意屏息,可大片雏菊香气混合着皂荚香,近似化作实质,张牙舞爪地扑进鼻腔。
他顿时感到口干舌燥,心跳如擂。
这位置偏偏太刁钻、也太精妙。他只要稍微偏头或是张嘴,便能亲吻到那软肉,甚至是细细地□□。
倘若伸手提醒,则会触碰上少年纤细的腰肢。
他会忍不住,把对方往自己脸上重重按下去。
只能沉默着,跟木头人似的僵在原处。
偏偏许清眠毫无察觉。
半晌没得到男人的回应,他语气染上几分着急:“希维利安?”
那么大个人怎么掉下来就不见了?!
希维利安闭眸,轻轻扯了扯许清眠的衣摆。
动静突如其来,少年似乎受到惊吓,小声呜咽后便匆忙蜷成一团。
“谁!不要过来!”
大腿从自己脸上抽离,希维利安有一瞬间微妙的失落。
他敛起思绪,指尖凝出小光球。
跟前少年小脸煞白,双手抱膝,雾蒙蒙的眸子里透出分未散的恐惧,怔怔地盯着自己。
“别怕,是我。”男人哑声道。
他轻轻摸了摸许清眠的脑袋:“抱歉,刚刚……”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牢牢抱住。
许清眠环住男人的腰腹,长舒一口气。
“真是的”,他咕哝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开心,故作凶狠,“你怎么跟我玩恶作剧!”
但,后面几个字的尾音难以抑制地飘了起来,跟熬了许久的糖浆似的。
男人身形一僵。
片刻,他回抱住少年,喉结滚了滚:“抱歉,下次不会了。”
希维利安引出牵引绳,泛着金光的线在昏暗的环境中愈发亮眼。
眼神灼灼:“主人,你牵牵这条绳,好不好?”
“好哦……”许清眠扯了扯,小铃铛发出清脆声响,“之前忘记了。”
“现在就不会把你弄丢啦。”
“嗯。”
爽。
好爽。
希维利安头皮一阵发麻。昏暗的环境下,和小神使玩一些……
他敛起遐想,咬着腮帮子,俯身道:“我背你?”
许清眠正好有些累,大大方方地跳到男人身上。
发出一声喟叹。
希维利安身上真的好香。
清新的皂荚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薰衣草味。
他慢慢地嗅闻,有些上瘾。
明明自己的衣服也由他清洗,怎么没有他的那么香呢。
男人托住少年的腿根,喑哑道:“主人……”
“嗯?”许清眠扯扯绳子,脸搁到对方侧颈上,轻轻吐着热气。
希维利安顿时失了声。
他想,也许提出背小神使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
但改成抱,也许也忍不住。
他问:“前方透了些亮光,先去看看?”
“嗯嗯!”
……
不到半刻钟。
“希维利安……”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许清眠慢吞吞地说道。
不同于皂荚香,是一种……很特别的异香。
却没有上次在亚亚那的那么好闻。
浓烈、很有攻击性。
又……
有些难以启齿。
由内部生出一股无名的热与痒,几乎让他无法安分地待在男人背上。
只能隐秘地、假装不经意地,悄悄并腿。
可这一点动作,根本就是饮鸩止渴。
“香味?”
希维利安细细嗅闻,空气中除了轻微的潮气外,并无其他。
他拧起眉:“是怎样的?”
“哈啊……”
许清眠开口把自己吓了一跳,可热意来得好快,也好剧烈。
他喘着气,发出小声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