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中,两道流光一前一后地穿梭着。
它们在赶往“门”,那是下界的通道。
“阿法,回来!”追逐在身后的流光向同伴喊道。
“他已经杀了一百多万人了,你难道看不到?”冲在前面的流光没有停下速度,它的声音渐渐传入同伴的耳中。
“他的实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留下的影子甚至用不着他出手。真要打起来,受到波及的还是凡人。”
冲在前面的红光没有回复,它的速度又一次提升了。前面的不远处有一道几十米高的巨门。
只要穿过了“门”顺着天梯就能下凡了。
就在它奔向门的时候,一个拿着本子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门前。
他有一头跟零一一样的黑发,这种发色在整个世界来看都是极其稀少的。
年轻人拿出笔在本子上写了什么。
“阿法,回去吧。”年轻人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口。
阿法有些犹豫的停在了年轻人面前:“您?是您的话更不应该阻止我。”
“他并不会干涉到世界。如果他对世界有威胁,不用你多说,我们也会出手。你现在不听命令,是要与我打一架吗?”
阿法的眼中出现了迷茫之色,但很快,他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坚定之色。
“得罪了。”
漫天的火焰扩散开来。
过了一会儿,年轻人对着隔了一会儿才赶到的后辈说道:“告诉他们,所有人都不能插手。”
后者点了点头,一只手扛起了阿法,逃命似的飞快离开了,似乎是对年轻人刚刚爆发出来的气息心有余悸。
……
黑暗的卧室里,爱诺做了一个噩梦。
她看到了他离开了木屋,不知去了何方。
再一次相见的时候,他已然变成了生灵惧怕的怪物。
他没有来历,没有相关联的眷属。他暴虐的力量在他的体表生成了一副铠甲,他的面容被遮掩在铠甲下。
他在接连不断地杀戮,总有人冲到他面前,免不了喊一声怪物再上去送死。他的存在严重影响了世界。
不管是人还是神,亦或者妖魔鬼怪,他们联合在一起追杀他。
从云霄到海底,从海底到大陆。
天上一刻不停地下着血雨。
无数的人和神在死去。
她不停地追寻着他的足迹,但每次只能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弱小的人把他妖魔化,他成了妇孺口中吓唬小孩的妖魔。
几十年过去,他再也没有出现在人间。
他好像人间蒸发了。
她不停地找他,等他,只因她爱他。多么可笑的理由!她走过荒芜的沙漠,爬上终年不化的雪山,踏进渺无人烟的孤山。
这个人间没有他。
她找啊找,又是几百个春秋,终于在一片黑色的海的海底看到了他。
他穿着干净的袍子,身上散发着难以忍受的威压,没有修剪的长发像海藻一样飘浮。
她开口说话。
他却没有反应。
她想要靠近,但她的身上传来了撕裂身体的疼痛。
他把自己封闭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
“零一!”她大喊。
越是靠近,她越能感受到无法形容的疼痛。
无奈,她只好折返寻找办法。
而在她离去的那一刻,无尽的黑暗包裹了他。
她转头回望,一双染上疯狂的眸子将视线锁定在了她身上。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吸力拽走了她,她再也没见过他。
梦……
那只是梦而已。
她睁开了眼,床的另一边又没有人躺着,一种孤寂感涌上心头。
她下了床,白净的脚丫踩在毛毯上,她推开卧室的门——洗浴间没有,她走到客厅,外面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她找遍了木屋,他哪也不在。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连床也不回了。
她在黑暗里等了一夜,天将明的时候,玄关的门被人推开了。
在一阵狼哭鬼嚎声中,他走进了门。他的面色冷淡,肩头沾上了一片雪,屋外吹来的狂风衬的他像是冰雪的使者。他迎向她的目光没有波动,像是看陌生人一样对她匆匆一瞥,接着,他有条不絮地走进卧室,宛如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他从进来都没用正眼瞧过她。
她一个人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才回了卧室。
床上,他像一具行尸一样直直地压在被子上,他的衣服没换下来,鞋子也没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