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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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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安娜身旁跟着几个仆人,他们手上提着装满食材的袋子,正要往厨房的方向走。

安娜看到了小蓝礼,笑了笑,先是挥手示意仆人们继续走,再是朝小蓝礼走去:“少爷终于起来了?”

安娜比他大八岁,往日里都像姐姐一样照顾他,比起保守刻板的菲利斯,他更与安娜亲近些。

小蓝礼不好意思地笑着,“老师不都回去了吗?这几天不用学习那些无聊的规矩,昨天晚上就睡的比较晚。”

“看书不要看太晚。”安娜温柔地看着他,“夫人一早就出了门,去城内的集市挑选新衣服了。她让我和菲利斯在你醒来的时候告诉你,今天晚上你要穿好礼服,有位客人会来庄园做客一段时日。”

“谁啊?是经常来庄园找父亲的布朗宁么?”小蓝礼好奇地问道。

“不是布朗宁先生。据说这位客人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家主几天前正是乘船出海去迎接他。”

很远的地方?小蓝礼来了兴趣,来庄园的客人都是生活在纳维耶的,他还没见过来自纳维耶以外的人呢。

不过父亲的客人当中,除了布朗宁会给他讲有趣的故事,其他人多半是谈些无趣的交易。他们通常把自己的计划说的天花乱坠,只要洛点头,并给予资金与一点点的帮助,事后就能赚一大笔钱。可小蓝礼清楚他们只不过是想打着蓝礼家的名义做交易,这样就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于事后的钱?蓝礼家并不缺少财富,也不屑于这么一笔钱。

“好安娜,你还知道关于这个客人的事吗?”

“只有这些了,小家伙。”安娜遗憾地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去书房去了。”小蓝礼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

下午,小蓝礼在书房里看一本名为《历史》的书。

书里说纳维耶在三百年前建立。当时有一个名为德西的大海盗在大海上兴风作浪。他一生波澜壮阔,带领着手下在克尔里斯王国的东南海打劫贸易航线上来往的商船。杀人放火,抢夺货物,倒是个名副其实的海盗,可这点还不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大海盗。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的玩笑,他一年来打劫的多是恶名远扬的家族的船只,民间的百姓都说这是报应,以恶制恶。于是他的声名就这么在克尔里斯东南部的港口和城镇传开了。

有人说,如果你被人欺负了,就去东南海域找一艘旗帜为金丝双刀的大船,那就是德西的海盗船,去船上找德西,告诉他实情,德西就会去打劫那个家族的商船。

传闻越传越离谱。结果传到了那些被打劫的家族的耳中,那些家族对德西的恨是与日俱增,听到受害者不止自己一家后就彼此联合了起来,他们聚集在一起,集思广益,又调动人脉,派出军队前去围剿德西。

但他们派出的军队都是自家的私兵,其中几家还有些恩怨,还没找到德西的路上就为了指挥权吵的不可开交,这样一帮毫无纪律的私兵自然被从厮杀中拼出来的海盗打的落花流水,死了不少人。结果德西的名望愈发高涨,甚至有民间传说说他是神派来惩戒恶人的天使,百姓里还真有人信这鬼话,之后导致了不少年轻人都想出海跟随德西当海盗。

英雄垂暮,海盗自然也有老去的一天。德西在有一天突然息心止念,觉得该为海盗团的人找一条后路,结果就来到了纳维耶。

纳维耶在当时并没有被那帮贪婪的冒险家发现,岛上还有不少土著民居住。

身为海盗的德西见了纳维耶,大手一划,说这座岛就是我们的家了。

可他没料想当地还有未开化的部落人。为了争夺纳维耶的归属权,海盗们和当地的土著不可开交地打了起来。

在第一次的试探中,海盗们吃了亏。对方似乎掌握着先知的能力,每一次的决策都恰到好处。那些土著依仗着手中的吹箭和对地形的熟悉不停地在山林间跟他们斡旋。

第一仗死了二十多个人,打得海盗们憋屈无比,他们决定精心策划一场。结果还没打,部落的酋长就派人来谈判了。

德西不同意,随后酋长亲自登船。两人彻谈了一夜。谈完之后,酋长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德西,还分出了大部分土地给他。

从此之后海盗与土著们就共同生活在岛上,德西成了这座岛的主人,他立下海盗们觉得奇怪的规矩,并亲自给岛取名,命名为“纳维耶”——意为共有之岛、二元之岛。

至于什么规矩,小蓝礼目前看到的页数没说。还有几点小蓝礼也觉得奇怪,这本书里写的跟老师说的有出入,德西之前居然是海盗?记载里的他都是光鲜亮丽的正面形象,而且土著们又是如何提前预判海盗们的行动的?这些细节上的事都被作者一笔带过,如果这是真的,作者又是如何知道的?

小蓝礼还想继续看下去,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安娜的声音响起:“时间不早了,少爷该换上礼服了,夫人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他只好合上书回了房间,从自己房间的衣柜里拿出量身订制的礼服,换好之后匆匆赶下楼去。

……

“诺兰——”蓝礼夫人满意地注视着自己十六岁的长子。

他今天穿的是黑底金边的礼服,内搭一件白衬衣,礼服长及膝,扣子未扣全,只是在前腰处扣了一个纽扣,既很好的凸显内搭的衬衣又不失风度。

“安德森之前告诉我,你父亲已经到了岛上,正乘着马车往庄园赶来。但我要说的不是在之前就叮嘱过你的礼仪,而是五天之后举办的宴会。”蓝礼夫人细心地为小蓝礼抚平衣领,再以郑重的口吻说道。

他才十六岁,却已经比母亲还高了。

小蓝礼看着蓝礼夫人碧蓝的眼睛,只觉得那片宛若海水般的蓝上多了抹他看不清的雾。

“宴会?”

蓝礼家在纳维耶素以孤僻古怪闻名,从蓝礼家的人住在山顶而不是城镇中就可窥见一般了,他们远离权力的中心,也很少与人来往,平日里最多也就与布朗宁一家有紧密联系……

“亲爱的,你还年轻。世上有种种不可思议之事,这些是你此前都未遇到过的。无论接受还是抗拒,我们都会受此影响而产生改变,不是吗?”

母亲的口吻带着某种不容质疑的笃定。诺兰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这一切都太突兀了。

末了,他装作乖巧地说道:“我知道了。”

孩子只需要顺从就好了,这方面的表面功夫他向来做的很好。

蓝礼夫人颔首:“我去厨房看看今晚的菜谱,等会记得一起去迎接你的父亲。”

他注视着母亲渐渐离去的身影,猛然间忆起了昨天晚上梦中的情景。

巨大的球体落了下来,它打破一层层空气罩,任何规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失去了效果。而自己呢,自己的心被掐紧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猛地升腾上来!

他吸进去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抽空,他的寒毛直立,两腿僵硬在原地,不知道是走是留。

……

虚无中,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在播报着什么:“进度加载中……目前进度: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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