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有点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就看到他奶,便问:“奶奶,我可以跟着刘叔学医吗?”
李老太笑着嗔怪道:“你俩啥都说好了,还来问我?”夏承云还在时,她就知道夏初喜欢学医,大概是继承了他爷爷的天赋,在学医上,一看就会,后来去镇上得了刘大夫的一些指点,更是胆大的敢给人开方子,当初的陈喜儿不就是他在治吗?
如此刘家父子便也暂住在了十湾村,夏家虽有空房,但人口太多,洗洗涮涮不方便,每天烧洗脚水都要烧两大锅。
楚枫也不想李老太做饭过于劳累,又找不到人帮手灶房的事,就没有让刘家父子住在夏家,介绍去了后面李家,父子俩租了一间房,每月给房租和生活费,就跟着李家吃。
虽还有两月就童生试了,刘凌霄还是转学去了石家村,每天跟夏至夏林一起上下学,几人在路上会探讨一些学问上的东西,主要是夏林夏至讨论,他在旁听,但也因此开拓了思路,进步很快。
晚上的小课堂,楚枫教的算术和思维导图,不止让他心算进步很大,更是让他思维方式也有所改变,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如今要说的是,过年了!
两个多月下来,李老太钱罐子里装的已经不是银子铜板了,而是一张张银票。
老五和十九每天收到的货款,整数都换成银票交给楚枫,楚枫整的零的全部上交给夏初。
夏初则留下零碎的平时开销,整数的银票都交给李老太保管,导致李老太觉得很没劲,到手的都是些纸,听不到数铜板相撞那种丁零美妙的声音。
除夕早上夏初楚枫还与李老太盘了一次账,除去所有开销,家里如今有了一千九百四十两的存项。
楚枫见了,满脸痛苦地摇晃夏初胳膊:“小夫郎,你说怎么就差了六十两?怎么能差六十两?为啥就不能是两千两?不是整数我心里不痛快!”
看得李老太直翻白眼,提醒道:“老五和十九今天还拿钱回来呢。”
楚枫道:“那也不够两千两,也不是整数!”
夏初笑了,数了四十两银票出来,在楚枫面前扬了扬,道:“那咱们用这四十两,加上老五和十九今天带回来的钱办几桌年夜饭,再给大家包个大红包,这样就剩一千九这个整数,你是不是就痛快多了?”
楚枫瞪着死鱼眼:“我替我的强迫症谢谢你。”
夏家今年团年饭坐了满满三桌,一家人除了送货的老五和十九,都上阵忙活了一天,做了十几个菜,鸡鸭鱼都有,还请了二房一起过来团年。
夏承良、夏承光还有蒋老夫郎都给夏至发了压岁钱,二房两兄弟学了修砖瓦房的手艺,这几个月挣了不少,刘芳在夏家杀鸭子也挣了差不多十两,今年手头宽裕,年前还置办了一辆牛车。
今年夏至收到的红包最多,家里每个人都给他发了一个,连十九都悄悄地给他塞了个红包,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红包,可高兴了。
楚枫和夏初则在饭后给每个人都包了红包,连刘家父子都有。
一场团年饭吃到亥时,老人孩子实在熬不住才散场,住三道弯的几人才打着火把出了二道湾。
老五举着一个火把在前面引路,杨正先扶着杨老头在后面,石头举着火把扶着石老头。
石老头嫌弃孙子:“你给我松开,这点路我用你扶?”
石头委屈道:“误会呀爷爷,我不是扶你,我是害怕走夜路。”
石老头听了更嫌弃:“前后都是人,你怕什么?”
石头指着山上一棵被风吹动的树道:“爷爷,你看哪儿,像不像个人站在那里?头发还在飘。”
石老头一巴掌拍下他指着树影的手:“哪里有人?那明明就是只鬼。”
“咦!”石头把他爷爷搂得更紧了,提出要求:“爷爷,今晚我要跟你睡。”
“你滚远点,”石老头嫌弃道:“你跟我睡,我这老骨头都要让你踢散架。”
石头下意识回头,想像以前一样提出跟楚枫睡,就见他哥揽着夏初肩膀,一副不可拆散的模样,便只好回头喊老五:“老五,我今晚要跟你睡。”
老五倒是好说话:“那你自己带被子,你抢被子太凶,我怕我着凉。”
“行。”石头应了。
回到三道弯,各自打水洗漱就回了房间,楚枫提着水进房后,就坐在桌子边跟夏初一起泡脚,一边用脚踩夏至的脚背,一边从怀里摸出个红封递到夏初面前。
夏初抬头看他,诧异道:“你还有钱给我发红包?”
“谁说这是给你的红包?”楚枫得意道:“这是我的红包。”
“谁给你的?”夏初问:“怎么我没有?”
“你猜。”
夏初便猜了最可能给红包的长辈:“爷爷、奶奶、外公?”
楚枫摇头:“不是,再猜。”
夏初配合再猜:“霞姨,大舅舅?”
楚枫摇头晃脑拖腔拉调道:“不~是。”
“总不可能是老五和十九给你的吧!”
“当然不是,那两个没心没肺的,哪里能想到这些。”
“他俩都没心没肺,那石头就更没有了,到底谁给你的?”夏初把脚抽出来,反踩住楚枫的脚,语带威胁问:“说不说?”
楚枫故作害怕,双手合十告饶:“说说说,小夫郎饶命。”
夏初故意虎着脸问:“谁给的?”
“我那聪明伶俐,敏而好学的小舅子给的!”楚枫满脸得意问:“你没有吧?奶奶也没有吧?爷爷外公也没有吧?就我一个人有!”
“没收!”夏初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红包塞到自己怀里。
楚枫便伸手去人怀里摸,摸又不正经摸,痒得夏初把洗脚盆都踩翻了,洗脚水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