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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林楚楠照常来给萧弘辰请安,但是今天有些不对劲,“怎么不见苏公公?”
萧弘辰整理衣饰的手一顿,“他是本王的什么人,就一定要和本王出现在一块吗?”
林楚楠咽了下口水,昨天薛英跟自己说,这两个人在马车里有说有笑,王爷还心疼苏公公为自己挨了板子特意找出来大将军给的金疮药啊。
一晚上就能发生这么多事哦。
林楚楠一个三十岁的单身汉实在不太懂这年轻人的心绪有多不稳定,他避开苏雪的事情,问萧弘辰,“大将军的事情……”
“皇上,”萧弘辰吸了口气,他必须改改这个称呼,“皇兄的意思是,会保住舅舅的位置,但舅舅那边对这个新的督军也得显示些妥协。”
“嘶——”
“你别担心,我会亲自给舅舅写信的,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会收敛的。”
林楚楠点点头,两个人一同从东苑往食为天走。
“这几日我与正鸢约了一起到青牛道观清修,”萧弘辰来到食为天,挥手让众人坐下先吃,眼睛却不住瞟着薛英边上的空位置,那是苏雪平常坐的地方,“府里的事情还请林先生打理。”
“这是当然。”
林楚楠看他这样,心想还是得提一句苏雪,“王爷,苏公公今日没有主持早膳,所以我才以为他跟你一处。”
“他去哪了?”
“这我就……”
“王爷,我们掌印今日进宫当值。”琴闲走过来,给萧弘辰行礼,“不止今日,还有明日,后日……”
“他是宫里的人,当然宫中的事情重要。”
“公公让奴婢问您,您之后礼仪的督学能不能由奴婢——”
“不必了,本王不需要。”
琴闲匍匐在地,带着笑容,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奴婢知道了。”
萧弘辰大步走过他,坐在位置上开始用早膳。
但不知道怎么,今天的馒头也硬,小菜也咸,也没有那种薄皮裹的点心,处处都不合胃口。
……
“啧,”杨一清啃一口鸡肝,他给苏雪说他气血不足,“这坤宁宫的人手可够生,”他对着正给他展示伤处的苏雪摇头,“你不是跟那个大宫女金翠交情不错嘛。”
“她已经够意思了,”苏雪把衣服穿好,也整了个躺椅歇在杨一清边上,“最让我生气的还是琴闲。”
“他是个有心眼的,卖了陆家人面子,也没怎么损着你,”杨一清人老了心气也平和很多,“你比比良心,真易地而处,你能不能比他做得好。”
苏雪听这话,摸摸自己的胸口,“他就是太像我了,我才没罚他。”
“你啊,心软,”杨一清直叹气,“真是不适合在宫里行走。”
“我也觉着呢,”苏雪叹口气,“没意思。”
“哦呦,”杨一清咯咯笑,“我劝你这些年你都要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现下让那王爷冷了一晚上就没意思了。”
“怎么是他冷我呢,”苏雪瞪大眼,“是我冷他!”
“确实,”杨一清就喜欢苏雪这个劲,苏雪绝对不是受了委屈就顾影自怜的人,这大早上就往自己这边过来一定也是给那王爷拿样呢,但这,杨一清皱了下自己的圆鼻头,怎么有些像宫里那些娘娘的手段呢?
苏雪在躺椅上翻了个身,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目的,“干爹,当年贤妃娘娘的事情你清楚多少?”
“贤妃娘娘?”
“你别装糊涂。”
杨一清的脸上神色有些复杂,“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乱打听。”
苏雪嘶了一声,躺回原位,“所以确实有问题对吧。”
“……”杨一清心想这小子别的没学会,套自己的话倒是很溜,“当年是陆城他们司礼监几个人先发现的贤妃娘娘的尸首。”
“贤妃娘娘住千秋殿,怎么也轮不到司礼监的人先发现她的尸首吧。”
“那你在宫里都十三年了,可听过谁曾在千秋殿行走?”
苏雪愣住,杨一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真正第一个发现贤妃尸首的人已经消失了,所以司礼监成了最先发现尸首的那一批人。
“……”杨一清叹口气,“辽王很在意这件事吧。”
“嗯,”苏雪不敢透露给杨一清那天千秋殿里发生的事情,但他实在想搞清萧弘辰说确认了一件事,到底是哪件事,“但现在有征北大将军的事情在先,他应该也不太会追究那些。”
“……”杨一清闭起眼睛,微微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想那些过往,“小雪儿,听干爹的,随便犯个什么错被赶出宫来,过点正经日子。”
苏雪看着天空,知道杨一清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但是他做不到。
上一世死在他身边的人太多了,让他后悔的事情也太多了,他这一世实在无法袖手旁观去过自己的日子。
“干爹,把当年贤妃的事情告诉给我吧,”苏雪抿起嘴,“我需要比辽王先知道,不然,会出事的。”
杨一清听不懂苏雪话里的意思,这小雪儿一向说话很悬乎,像是什么算命先生似的。
“不到时候呢。”杨一清这么答。
苏雪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不可能再从杨一清的嘴里问出来什么了。
但杨一清给他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