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
“什么?”
“你。”
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对人开这种玩笑的人,只是这没有可信度。
但仔细想想,却……
“你怎么证明?”
“为什么要证明?你没有感觉吗?”
“感觉?唉。”黄果转过头继续打开她的小被子,“感觉什么的,有什么用?我也没有正经学过,都是野路子而已。”
“野路子?”
“对,我家乡的那些裁判,都是那么说的,野路子,他们说我没有正经学过,什么都是野路子。”
“你刚刚的感觉不是不错?”
“那……那可能是他们弱,又或者,是我太幸运了。”
“你不知道这种感受,他们说我的野路子是走不长久的,久而久之,我也觉得是这样,所以我几天前,去人家的书屋帮忙,看到人家正经学过的那些经验,就大喜过望,我也拿来用,可我没想到,根本不成功,我那么做了,就是被人家拿捏,我跟个才会用神力的人一样,哪儿哪儿都不对。”
“有可能真的是因为我没有从小学习,所以一碰上正经的了,就像个笨蛋,根本不可能学得会,根本太难了。”
“当年,我还小的时候,就是自己去摸索那些神力的运用,当然,一开始为了约束,是用了大家都用的那个办法的,但后来,我等在人家放学回去的路上,就跟他们那些正经学过的人对战。”
“那一年的时间,他们没有一个打得过我的,我还觉得自己特天才呢,觉得不用学习,不是也比他们强嘛,可谁想到,事实却是这样的。”
“为什么执着于那种正经的学习?”
黄果觉得她知道。
“因为那样才是正确的,那样才能走得远,那样,才是大家都在学的。”
“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什么,别管大家之类的话了,我个人可不太喜欢跟总是说不管大家的人做朋友,那也得分情况不是吗?我要是真按我的野路子来,肯定会被大家议论的。”
“我知道。”她说。
“我最近总是在思考这件事情,都快烦死了。”
“我不会说什么的。”
“如果你真的是我,我不就在这儿吗?这个世界还有两个我吗?看你的样子,你是以后的我吗?”
“是,几十年之后的。”
“咱俩长得可一点都不搭边。”
“是。”
“我大概没有关于时间的神力。”
“没有,别人的研究。”
“你回来做什么的?是你好朋友的研究吗?”
“回来?是因为我的敌人回来,我才回来的。”
“是……这次用的是对手的研究。”
“没想到你还有关系这么好的对手。”黄果说,“他们回来干什么?”
“杀了你,不用猜。”
“什么?我也太倒霉了吧。”
“放心吧,我已经活到这么大了,他们杀不了你,关于时间的神力拥有者很多,却不可能有一个,是能自由自在的在所有时间上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的。”
“我在你面前,却也不在你面前,他们也是一样,所做的一切,只能是徒劳无功,如果如他们所愿,找到了你,也只能是了解我的出身,弄清楚我的弱点,只能是这点信息。”
“他们这么有毅力的做这样一件小事,也是我所欣赏的对手。”
“他们杀不死我,难道不会找他们认识的人杀死我吗?他们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像你都认识我。”
“大概率,他们找不到你,这点完全可以放心了,因为我在你……现在的时期,身上并没有担过任何罪名,随意回到过去,改掉一个人的生命轨迹,是会破坏很多东西的。”
“他们也无法下达那样的指令,时间会不高兴的,它是沉默的,也是不苟言笑,不容侵犯的,说到底,他们做出这样的事,只是缺少对于时间的敬畏罢了。”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你也是吗?那你为什么要来?”
“我当然也是,就像……我不能对你之后的路,做出劝告,有大致了解,却还是不能松懈,是我的做事风格。”
“也是为了了解他们有没有可能知道了我的弱点,我该怎么防范,或者他们又在这里,找到了什么了,这些都需要防。”
“还有……”
她看出洞口,明明是这样天空中都看不见云彩的天气,可雨却一直下不停。
“为了……或许能得到……抚慰我心中的……一些感情。”
“你好像并不快乐。”
“快乐?黄果。”
她又不说了。
“快乐,如果你只想要快乐,那么……在爷爷奶奶家里,去种田养鸡,算了,反正,没有回头路。”
“唉。”
黄果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黄果,想要开口说什么,最终却就此作罢。
“那你什么时候会回去?”
“他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看来你回来,的确也是一件危险的事。”
“时间,不管怎么样了,我们都得敬畏它,不然,它能毁了我们,也能毁了整个世界。”